他对《金箧浮世爱不释卷,钦佩穿鱼先生的才华,随意才会怀着仰望,写出了那一十六章外传。渺渺的话忽然令他生出几分期许,不仅是因封何忧与汲药师相似,还因他的病弱与传说的“因病亡故”不谋而和,且在建阳刻书为业这点也与线索相符。如此看来,封何忧会不会就是他盼能有幸谋面的穿鱼先生?
却见道平摆着双手笑着:“说甚么呢,封居士不可能是穿鱼先生。”一口否认了这个猜测。
“怎么说?”江离好奇道。
“封居士的手连吃药的勺子都握不稳,怎么写字?每次在方子上增换药材,不到十个字他都得托我代写。他还亲口说过,自己病了十几年一直如此。”说到何忧的病,道平抿了抿嘴。
“你从未见他动过笔么?”
道平想了想道:“有时他若只需从方子上减掉甚么药材,会简单勾上几条打颤的墨线表示。”
“他完全可以像托你写药方一样,把书的内容口述出来,由旁人执笔记录。光凭这个理由说他不能著书,站不住脚。”渺渺反驳道。
道平不服气道:“可最近穿鱼先生不是重新出山,写了《金篋浮世的新回目吗?封居士两个月来一直在这,他那样的身子可是决计无法写作的,况且身边也没你说的执笔人。”
渺渺道:“这就更不足为凭了,最近刊刻出来的内容,可能是他之前就写好的。”
“若是早写好了,书坊为何还要在六月的时候自行补写《金箧浮世的结局呢?那明明就是认定先生不会再写了罢?毕竟在三十九回结尾处有那样四句话嘛。所以这部分新的内容,一定是在《金箧浮世最后一次增刻后,也就是六月后才写的,可是六月中旬时,他已在观中了。”
“这之间不是十日左右的时间么?”渺渺道。
江离不太认同地摇了摇头:“先生在三十九回的结语明显有封笔之意,很难相信他会在短期内转意又续写下去。我想会不会又是有人冒了先生的名……”
道平将两手揣进袍袖道:“从前的那些伪作多少会遭人非议。这次却不同,没听说谁对那新篇章有异议,都说是先生亲笔呢。”
江离问:“那你呢,你怎么看?行文较之前篇如何?”
道平撅起嘴:“我到哪读去,只有眼馋的份!苏州城里最大的书坊月初才出版,这书目前只城里有。听说江北出得早,总共有十五回呢。”
江离忽呆了下:“先生的书向来出自建阳书商,从南至北流传。这本书却在北边先于江南传开,说明源头不在福建,更可能在江北。”
道平歪头,“穿鱼先生……这是搬家了?”
江离表情一言难尽:“我说一句大抵不相干的话。这次南下途径山东时,我也曾听到有同船人谈论先生续写《金箧浮世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