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却道:“其实贾三宝最后毕竟是不是死于我手,我也不能断定。他死得端的蹊跷。”
江离奇道:“你不是亲眼见他死在你毒针之下的么?还有甚么疑惑?”
渺渺道:“他中了我毒针之后,的确没了鼻息。火起后我又怕尸体被发觉,便赶回来处置。可当我转回那巷中时,尸体竟,竟然不见了!”
“他装死?”江离鄙夷道,“就算毒针没弄死这鼠辈,七圣庙事败,他拿不到一拂六尘的解药,命也到头了。”
“我遍寻那尸体不见,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或是我那一针未中要害,没能立时致死,让他醒转后逃了。次日向庆尚豪禀告此事时,我便隐瞒了自己用毒针伤贾三宝的事,只说他中毒力弱,没能杀死我,畏罪而逃。我想既然他没直接死在我毒针下,我又何必揽这个罪名呢?”
江离问道:“次日?你是说大火的次日?那日我整天和你在一起,你何时去见的庆尚豪?”
“哥你忘了?你去一品斋给我去买酥油泡螺了呀,我趁机去了停云楼,所以七圣庙的情形,我次日就得知了。”
江离佯嗔道:“这时还在逞能!”想了想又道:“你虽留了心,但庆尚豪和贾义两个败类做贼心虚,心里肯定疑上你了。”
渺渺冷哼道:“不错,可惜我当时没能察觉。庆尚豪听我讲完贾三宝之事,甚还假惺惺道:‘此事关乎三宝声誉,你可确信听清了?’我说千真万确,贾义便怒斥道:‘胡言乱语!你污蔑同门,可有证见?’我一直把贾义当做恩人,对他十分敬重,当即小心辩解道:‘小侄并无证据,若非他心虚,何必从停云楼逃走?对我忽施偷袭也是事实。他是师叔手足,我怎能无端污他?’贾义被我说得恼怒,正要发作,被庆尚豪拦下道:‘当务之急,是要寻到三宝,到时真相自明,他身上有伤,应走不远。现如今龙华寺和官府虎视眈眈,我门中经不起动荡,渺渺,此事大白前不要对外声张。’
“我当时哪懂他们的脏心烂肺,糊里糊涂地便应了。贾义拂袖而去后,庆尚豪又对我道:‘你师叔他担心兄弟,你莫怪他。’我心里委曲,赌气道:‘是,可我无父无母,就要被欺吗?’那老贼拍着我肩膀道:‘中元没能去祭拜你父母,我这几日要回清凉山了,记得替我给二老上柱香。’现在想来,他说这话就是在观察我的
神色,试探我有没有发现他们害我爹爹的事!”
江离啐道:“他那张狗嘴,不配提你爹娘!”
渺渺接着道:“那之后又过了两天,也就是昨日早间,庆尚豪和贾义找到了贾三宝的尸体,下午我到停云楼时偷听到的那场争吵,就是为此,他那时已起了杀心。张道长前一晚被尺凫杀死在龙王庙的事,我也是那时一并得知的。”
江离问道:“贾三宝的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
“这就是蹊跷之处了。贾三宝被发现曝尸在城外河床一个坑穴旁,像是埋葬后又被挖出来的。”渺渺讥道,“天热潮湿,找到时肉都烂没了,除了他的好兄弟,没人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