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六继续道:“老兄们可听说过格悟暗中搜寻‘六翮’的传言?”
张秀才道:“听是听过,可都是捕风捉影,不足为信。至今就连‘六翮’二字所指何物,都没人知道。有说是西域的神秘教派,有说是江西一带瑶族的邪术咒言,也有说是红莲圣女转世者的名”说到这,他忽然停住了,眼角明显跳了几下:“红莲圣女转世者的名,名字,莫非‘六翮’,和伍撄宁……”他没敢再说下去。
李十六向四下看了看,沉声道:“听这话文便知,‘六翮’与伍撄宁一定是联系在一起的。但伍撄宁一个柔弱无依的宦女,如何摇身一变成了毁天灭地的红莲圣女,这最关键之处,话文里却没说。若非那裨将或说书的有意隐瞒,便是伍撄宁对宋择也未说实情。于是我放胆做个猜测,这‘六翮’究竟是甚么,恐怕就连格悟自己也不大清楚,否则合南宗十万教徒与他手下玄凝阁之力调查多年,何致一无所获?”
“察见渊鱼者不祥,”赵吉脸色严肃,截住李十六的话头道:“此事休要深究,以免引焰烧身!李兄,张兄,还有这位小师父,今日之事须烂在肚里,绝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
道平小圆脸一绷,郑重地与三人起了个誓,心里却道:“我一个山上的小道士,能和谁说去?”转念又想:“这干系到做皇帝的大秘密,江湖上多少人求而不得?偏偏落在我耳朵里,这位小师父你可真是,嘿嘿,深不可测啊!”跟着抓了把果脯,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呵,真甜!”
正得意间,就听赵吉将话题一转,来问她道:“话说回来小师父,你先前为何要到屋梁上去?在那处听书也不见得更清楚罢?”
道平一拍手道:“啊,多亏你提起!我见那梁上有些古怪,才上去看看的,后来一闹,倒把本意忘了!”说着拿过自己的酒盏,将食指伸进去蘸了蘸,道:“上去之后,我发现那里不知被谁刻了个古怪纹样,”边说边用指头在桌上描画出一个半似火焰,半似莲花的纹样,“若不是我在角落里正好瞥见……”
“这图案,你之前还看到过吗?!”李十六脸色骤变。
道平被他吓了一跳:“没有,大梁是年后新刷过的,这东西应刻上没多久……李大哥,你认得它?”
“这是龙华寺的暗记,我在南宗教徒身上看到过。”李十六
的脸已发白,声音颤抖。
那两人见说如此,也立时僵住了,道平受其感染,寒栗子爬了一胳臂。
张秀才嘴唇抖了抖:“别,别是看错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十六额上渗出了汗。“那我们说过的话会不会……”赵吉将长剑紧紧握到手中,两眼在堂中四下寻找可疑的人物。
李十六遽然站起,抄起武器道:“尽快离了这是非之地为妙!小师父,劝你回山中躲些时日,短期内不要再到这镇上来了。此事性命攸关,不好耍子,切莫忘记了咱几个发的誓。李某先行一步,山高水远,后会有期,三位保重!”说完留下饭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