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时刻一旦休克,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药品来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更何况时间已经不够了。
明天一早就要再次出发,一天晚上的功夫,那种伤口不可能恢复,我的背包里还有从海姆达尔的基地里捡来的氨基酸,但我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
所以这兄弟几乎可以确定会倒在明天的赶路中了,但至少现在我并不希望他牺牲。
我正准备拔腿去帮助其他战友,目光却扫到了地上躺着的敌人尸体。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明明半年前,我连看着人被子弹击中都不敢睁眼,现在我已经会把枪口顶到敌人的头旁边开枪了。
我一直以为这段时间并不是太长,但现在看来,半年时间已经太长太长了,长到足够让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长到让我的怜悯彻底消失。
敌人身上那身灰白迷彩的军装分明是我们雪原集团军的作战服,跟我或者我的战友们身上的一模一样,甚至刚刚打起来的时候看上去一点区别都没有。
“只是因为我们的长官不同吗?”我突然感觉全身发冷,只是因为我们是底层的士兵,就只能听上面的意见去成为炮灰。
明明该决出胜负的是那七八个想当军团长的长官,为什么我们这些士兵要在这里拼刺刀?我看了看被我打穿脑壳的士兵,又看了看被他刺了两刀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士兵。
一支紫色的血清从袖子里滑落到我手心中,我趴到了雪地上,开始慢慢地匍匐前进。
我双眼聚焦在了树林第一排树后那个身影,敌人刚刚就是从那个地方出现的,如果我没看错,一般时不时抬起手用望远镜看一眼的就是指挥官。
而此时树丛中,的确如我所料,敌人的指挥官正在几颗树后远远地观察着战场,呆在这个地方即便是从远处开枪,也几乎会全部被树干挡下,确实是个观察的好地方。
但他不会知道,在他的人和维克托的人相互用刺刀相挑的时候,我慢慢地摸到了他的背后。
“倍镜可以让人看清更远处的目标,却减少了视野。”我按下了血清一侧的一个按键,一根直径两毫米的注射针猛地从血清前段刺了出来。
“这场战斗,该结束了!”我在距离敌方指挥官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开始了狂奔。
加快脚步的我动静大的很,敌人迅速发现了我,纷纷拉枪瞄准我,但我动作比他们还快,在敌方指挥官发觉我靠近,一转头的瞬间,我左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同时右手狠命地扎了下去。
事实证明,不是我一个人会犯那个错误,如果刚刚这位长官在发现我靠近的那一刻往旁边一滚而不是转头看我,我绝对无法刺中他。
而此时那支血清已经刺进了他的脖子,虽然在关键时刻他摆了一下头,导致我没击中颈动脉,但只要击中对于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紫色的毒素在他的皮肤下蔓延,一根根血管在他的脖子上浮现,并迅速扩散至全身,一口血从他的口中喷出,但刚刚落地就由鲜红转变成了湛蓝。
“你……”他向我掏出了手枪,但他的眼睛还没在我身上聚焦,蓝色已经遮住了他的瞳孔,身体从脖子到四肢都变得灰白。
仅仅是一支血清就足够让人尸化,真是可怕的生物化学武器,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已经变成感染者的指挥官身上补了一枪。
“停下吧!”我对着安全屋前近战的正激烈的士兵们喊道,“已经结束了!”我冲上去将其中两人分开。
“已经、不用打了。”我大喘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