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知晓了敌军确实有埋伏之后,孙坚想了一会儿,再度问出口来。
如果说方才的些许敬意,是因为萧哲乃明相之后。
那现在的再次发问,就是询问萧哲到底从何而来。
他可不信,一个寻常乡野士子,能通过些许迹象,准确判断敌军的动向。
面对孙坚问话,萧哲拱手答道:
“方才哲已经说过,在下本为南阳人,因避祸南下,曾做过县中小吏。”
“现已辞官,准备北投曹。”
“因路过此地,特来搭救将军性命!”
见萧哲还是那一套说辞,孙坚皱眉不语。
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道:
“这么说来,先生倒是个有心之人!”
萧哲表露的东西不多,可做过荆州小吏的经历,却能解释其为何如此了解刘表黄祖等人。
既然对方不肯表露过多,他想了一会儿便问道:
“方才先生说坚已深陷死地,又言明了对方有埋伏在外,现在我军已经探明了对方的埋伏,敢问现在死局可解?”
这个问题,亦是众将现在想问的!
若说敌军有埋伏,他们有兵败的风险,这话他们是认的。
但现在敌军埋伏已经暴露,只需要不去顾忌这埋伏,就能保证不会兵败。
那这样一来,他们的死局到底解没解呢?
“若论死局的话,目前只解了一半!”
萧哲见众人模样,淡淡摇了摇头道:
“就如在下方才所言,将军陈兵于此,便是身陷死地。”
“只要将军继续陈兵此地,即便将军现在不败,日后也定然一败!”
“先生此话有何依据?”
孙坚思来想去,但觉有些不解道:
“我军陈兵襄阳城外,怎么就是身陷死地了?”
他实在想不清楚,现在明明是他包围了刘表在城内。
局势对他可谓一片大好。
这种局势还能叫死局?
萧哲听闻这话,拿起了坐酒盏,自己给自己满了一杯酒道:
“听闻将军乃是孙武之后,不想《孙子兵法》却未能通读。”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敢问将军,现在贵军能有多少士兵?”
“想必不超过三万!”
“敌军能有多少士兵?”
“足有十万以!”
“城中亦不少于万人。”
“敢问将军,现在从兵士数量来看,将军现在围城,可符合兵法之道?”
“这...确实不符!”
孙坚被问的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一直在打,从南阳打到了此地。
见刘表不出城交战,就将襄阳围困。
之前他还不觉得有问题,现在被萧哲说起,他忽然觉得逻辑有些说不通了!
众将听着,一时间也是沉默着,不知如何解释。
唯有萧哲,满满举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米酒笑道:
“想必将军已经发现问题不对了,咱们不妨从刘表的角度来看看!”
“现在假如咱们是刘表,敌军南下犯境,连战连胜,那我军该当如何是好?”
他这个换位思考之法,可算前所未有,众将被问的一愣,纷纷低头沉思。
可不等他们思考出结果,萧哲的手便是一顿道:
“对刘表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收缩兵力,将兵力集中起来,以免被敌军各个击破!”
“于是刘表在无法对敌的情况下,选择了龟缩襄阳城中不出。”
“然则这时,却发现敌军不仅没有停在北岸修养生息,而是直接渡过了南岸!”
“若我是刘表,现在就该备宴欢庆了!”
“敌军才多少兵马,竟敢渡过南岸!”
“现在,我军兵力占绝对优势,可以坚守襄阳,做出畏战不出之相,吸引敌军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