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易大经宣布脱离“神刀堂”,仅是手下数百精壮汉子的吃饭问题,便令白天羽头痛无比。
因此,白天羽终于离了“神刀堂”,带着弟弟白天勇与数十好手飞马赶往易大经的“铁手庄”。
到了“铁手庄”上,白天羽在易大经身边看到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神色复杂地拱手道:“马兄弟,果然好手段!”
马空群神色从容,向着白天羽还了一礼,含笑道:“我知白兄必然会来,所以特在此相候。有些事情,终需你我当面分说清楚。”
白天羽点头笑道:“也好!”
当下他吩咐白天勇带人留在院中,自己和马空群、易大经一起到了前厅。
各自坐定之后,白天羽先向易大经质问道:“易兄弟,白某自信对你不薄,你这般背刺白某一刀,只恐有负‘君子’之名。”
易大经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晌后终于起身向着白天羽一躬到地,用有些发涩的声音道:“白大哥,我这‘铁手君子’之名全靠你得来不假。但为了这個虚名,这些年我已将祖上数代人积累的家业掏空了大半。如今我也息了在江湖扬名之念,只想安安稳稳地守着家财做个富家翁,还请白大哥成全!”
白天羽双目微阖,沉默半晌后轻叹道:“罢了,原是白某自作多情,看错了易庄主的心胸志向。志不同则道不合,从此‘神刀堂’便与‘铁手庄’再无瓜葛。请易庄主暂且回避,白某要借贵府与马兄弟叙一叙旧。”
听对方话语平静,易大经反而愈发心悸,偷眼看一看马空群,见他微笑着轻轻颔首,这才稍稍安定了一点,向两人拱了拱手,主动退到外面。
白天羽望向马空群道:“马兄弟是否已知晓了我的身份?”
马空群点头:“在‘金城’时,有一人带伤混入我的商队,我从他口中才知道白兄竟是魔教少主。”
白天羽神色复杂道:“其实我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你,你虽是无依无靠全凭自己一手打拼,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而我就只能去做别人希望我做的事情,成为别人希望我成为的人。其实,我一直想做一个纯粹的江湖散人,只凭一人一刀,渴饮杯中酒,醉卧美人膝,笑结知心友,怒斩仇人头!”
马空群摊手无奈地道:“人生在世,又哪有人能真正自由,便如我如今有了许多牵绊,便不得不违心做一些事情。嘿,不管少年时有怎样的憧憬,最终大家都不免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说得好!”
白天羽发声大笑,笑得前仰后仰流出眼泪。
笑罢多时,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
马空群同样不发一言,目送他出门带了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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