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过来,蔡文娜已经不见踪影,甄怀仁简单梳洗后走出房间,就听到了楼下的说话声。
“醒了?”蔡文娜笑着起身“下来吃饭。”
甄怀仁看看同样起身的卢酩清,这个角度,赶紧送走。
“眼看都十月了,你亲戚该来了吧?”甄怀仁来到餐厅,坐下来头一句话,就火药味十足。
卢酩清没处躲只好硬着头皮说“你放心,我过两天就走。”
蔡文娜盛了粥端给甄怀仁“走什么,听他胡说。你走了,谁跟我作伴?”
“作伴?”甄怀仁没好气的说“可以啊,易正伦不仗义,我不会学他。”
不等卢酩清松口气,就听甄怀仁语带不善的说“不过你是要杨将军养你,还是我养你?”
蔡文娜不等卢酩清开口立刻翻了脸,伸手将甄怀仁夹住油条的筷子打开“滚。”说着还不解气的张牙舞爪的抓向甄怀仁。
甄怀仁不过是因为昨天智力完全被维克多碾压,心里不痛快,所以借题发挥。如今才记起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躲开蔡文娜的手将她按在桌上“你想清楚了,要么她走,要么我走。”
“滚,你滚,再让老娘见到你,捅死你。”川妹子的泼辣劲彻底爆发的蔡文娜说着一口咬住甄怀仁的手腕。
甄怀仁闷哼一声,松开手“行,以后一刀两断。你别他妈的后悔。”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卢酩清赶紧凑到趴在桌上的蔡文娜身旁“蔡姐,没事吧?”
蔡文娜却没有吭声,无声的抽泣起来。
卢酩清顿时自责,扶着蔡文娜坐到椅子上“蔡姐,你别难过了,你喊他回来吧。我走,马上走的。”
蔡文娜赶紧拉住卢酩清说“什么话,你一个大姑娘,谁都不认识,能去哪?不准走。”
“蔡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卢酩清坚定的说“我父亲在上海也有几个朋友的,况且我应该能够找到同学的。已经很难为你了。”
蔡文娜好说歹说,奈何卢酩清去意已决,只好硬塞给她两百块钱,找了出租车将她送走。
“我累了,午饭不吃了。”蔡文娜揉揉肩膀,对自己的梳头婆姨说“别忘了下午给先生熬的药。”
梳头婆姨赶忙回了一声,刚刚那么大动静她也是历历在目,如何就没事了?
甄怀仁把衬衣袖子往下拽拽,遮住那一圈小牙印,走进了一处弄堂。东拐西绕,来到了里边一处院门外敲敲门。
“侬哪个?”一个老妪打开门上的小窗。
“金教授,我是他老家娘舅的朋友。”甄怀仁回了一句。
里边片刻后打开门,甄怀仁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余光扫了眼门旁站着的一个壮汉,在老妪引领下大步往里边走去。
院子不大,甄怀仁却至少看到了二十多个人。
很快来到了正屋前,老妪示意甄怀仁等着。甄怀仁却一把推开,直接走了进来,一进门,三把枪对准了他“先生似乎不应该这样。”
“那也要看对谁。”甄怀仁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你们想要玩《群英会》还差点火候吧。”说着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放下礼帽“留下一个说话。”
唯一没有拿枪的老叟示意众人,枪手们愤愤不平的走了出去“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都无所谓。”甄怀仁拿出烟点上“关键要我以为。”
“那么对于王哲琦等同志的事你怎么解释?”老叟选择了隐忍。
“这正是我要来的目的。”甄怀仁拿出几张照片“井上千代子,日本外务省特务,王哲琦生前已经怀疑他了。我按照他的要求,把人放了,之后,就这样了。”王哲琦虽然死了,可是也算代表朝鲜流亡者与甄怀仁建立了联系。原本这些人要求在镇江或者南京见面,甄怀仁却坚持来此。很简单,他要自抬身价,需要他们被献祭给日本人。
“事实上,我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老叟坐到了甄怀仁对面,拿起照片一一看了起来“日本人跟踪金普元夫妇,想要司机绑架。恰好王先生带人赶到,发生了交火。”
“恰好?”甄怀仁笑笑“有那么多恰好吗?”
老叟握紧拳头“没有。”
“不急。”甄怀仁顿了顿“操之过急就太便宜了日本人了。”
老叟狐疑的看向甄怀仁“您的意思是?”
“你们不是一直申请枪械吗?”甄怀仁笑着掐灭烟“我收到情报,日本人的海军陆战队新换了一批装备。按照他们那抠门样,换下来的枪械一定会海运送去华北、东北或者他们国内。”胡斌等人盯着铃木井一,无意中听到了这条消息。说实话,不管日本人还是普通人都没有太过保密,毕竟这批军火数量庞大,启运之后由陆战队押运,几公里就是码头,运载装船,谁都不相信有人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