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阖一听,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甄怀仁轻拍她的后背“走吧。”
这时由远及近传来了车笛声,甄怀仁一看,有人将一辆德国奔驰车开到了站台来,而旁边的车站勤务员竟然为这辆车驱散人群,真是奢侈。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让甄怀仁尴尬的是,陈韫阖反而成了甄怀仁的向导“我们……回来时,是在上海下的船。”
甄怀仁笑笑“以后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陈韫阖无语了“拿出点男子汉的样子,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
甄怀仁耸耸肩“你们不是都喜欢这种调调?”
“我不喜欢。”陈韫阖直接招手拦出租车“我喜欢男子汉。”
“早说啊。”甄怀仁装了一路也烦了,语气立刻恢复了正常,将行李放到停在身旁的出租车后备箱后,坐到了后排陈韫阖身旁“去国际饭店。”
国际饭店是由周作民的金城银行、谈励孙的大陆银行、张镇芳的盐业银行、黄奕住的中南银行,四家银行联合所办的“四行储蓄会”在民国二十年以45万两白银的代价,购进位于上海市中心跑马厅对面的派克路上二亩七分多的一块地皮,然后又投资70万银元由匈牙利建筑设计师拉斯洛·邬达克设计,陶馥记营造厂承包全部建筑工程,于民国二十三年8月投入使用的一幢大厦。该饭店总耗资(包括地价)420万元,地下2层,地上22层,高83.8米,建筑面积平方米,高居上海之最,有“远东第一高楼”美誉。
甄怀仁有钱烧的难受,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自然不会让陈韫阖受委屈。早早就让安占江通过关系在国际饭店订了房间。
“国际饭店?哪里啊?”司机好像没听过。
“派克路,跑马厅对面的酒店。”甄怀仁赶紧解释。
“哦,二十四层楼是吧,那叫派克豪泰哦,还国际饭店,我们这里都不晓得的,知道哇?”司机竟然开始说教起来。
甄怀仁想来是因为饭店旁边的路叫\"派克路\",所以才会被叫\"PARK HOTEL\"。考虑到陈韫阖,他终究没有吭声。
车子很快进入市中心,远远地就看到了这座突兀的大厦,甄怀仁也是在天津见过些世面的,虽然也被这座建筑的高大所震慑,可是也就片刻而已“师傅,怎么这么多人啊。”大厦的对面人头攒动,看起来不少人。
“今天跑马。”司机简单的回了一句。
“跑马?”甄怀仁好奇的问“不是月底到下月初才跑嘛?”他在资料上看过,上海的跑马厅每年分两季比赛,一次四月底到五月,一次十月底到十一月。如今不过刚刚九月初,怎么就跑开了。
“吆,小伙子蛮懂的嘛。”司机抬眼看了下后视镜,语带讽刺的说“人家那是为了庆祝什么胜利日举办的特别赛马日,乡下人不懂不好乱说的。”
甄怀仁看了眼司机,陈韫阖轻咳一声,终究压制住了他的怒火。
车子来到国际饭店外,停下,迎宾立刻走过来打开门。甄怀仁付了钱,走下车,却记住了车牌号。不得不说站得高看得远是至理名言,两人来到了十五层的豪华套房,放眼向外看去,可谓心旷神怡。甄怀仁想要关门,服务生却笑着不走。
陈韫阖拿出一张一元纸币递给了服务生,对方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甄怀仁可从没有遇到过,他不是没有给过酒店服务生好处,可是这样不给就赖着不走的还是头回见。
“小费。”陈韫阖为甄怀仁解释“这都是跟着国外学的,他们拿的时薪很低,这是被允许的。”
“哦”甄怀仁有些无奈“这不就是变相行贿嘛。”说着走向陈韫阖。
陈韫阖先是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不过立刻还是停了下来,任凭甄怀仁将她抱起“我需要时间适应。”
“我答应。”甄怀仁没有胡来“可是为了防止你再把我当抹布乱扔,我有权抱着你。”
陈韫阖看着甄怀仁“那……那……”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却因为累了一天,躺在甄怀仁怀里睡着了。待再醒过来,外边已经天色漆黑一片。陈韫阖缓缓的坐直身子,却立刻被警觉的甄怀仁拉着躺回来“怎么了?”
“我换件衣服。”陈韫阖可不会说她饿了。
甄怀仁这才松开了陈韫阖,拉开台灯后活动已经僵麻的手臂“别换了,我们下楼吃东西,想要吃什么?”
陈韫阖看着甄怀仁“你这样只会将你所有的缺点暴露在我面前。”
甄怀仁沉默不语,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早晨一上车就乱了方寸。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陈韫阖的一举一动,生怕她有任何的不满。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他也想纠正错误“我吧,我抱歉。我要出去吃饭,去不去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我累了。”陈韫阖同样也发觉了她自己的问题,抱住甄怀仁踮起脚尖亲了一下“先睡了。”
本来沮丧的甄怀仁片刻的失神后,热烈的回应。陈韫阖没有拒绝,可是半晌,甄怀仁停了下来。看着陈韫阖,甄怀仁苦笑“你还是迈不过那道坎。我不逼你,咱们今天不是进了一小步吗?”说着将陈韫阖抱起走进卧室“我们每天迈出去一小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媳妇。”
“你别后悔。”陈韫阖侧着脸“以后我没这么容易让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