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和老兵,除了战斗经验不同外,最大的区别其实是心态。
对于这100弓箭手来说,他们不久之前还是在庄园里老实干活的雇佣农民。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为领主工作,工头让他们去哪里,做什么,他们都只能老实照办。有时,看到总管或者其他什么大人物来了,远远的就要低头弯腰,鞠躬致敬,若是遇到领主大人,那更是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不小心做错什么而遭到惩罚。
不仅如此,平时就算是碰到了巡逻的城堡卫兵,那也得恭恭敬敬的,以免不小心惹来他们的痛骂和殴打。
对于这些习惯了谨小慎微的雇佣农来说,不管与任何人打交道,只要对方生气了,他们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马上开始反省自身,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如果对方生气了,那就马上道歉。
如果对方要打自己,那就只好抱着头挨打,祈求对方下手轻点。
如果对方要冲上来杀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
“预备……”
副队长赛迪斯的命令让弓箭手们从惊恐中唤醒,他们看着狂怒的朝己方冲来的北方人,下意识的就开始发抖,想要不顾一切的逃跑。
但如果真的逃跑了的话,下场可能会无比凄惨。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领主下令处死犯人场景,把人绑在轮子上,活活用棍子敲死。那惨叫声,时隔几个月都还历历在目。
跑肯定是不能跑的,就算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遵守命令。
“放!”
当赛迪斯下达了放箭的命令时,在场的所有弓箭手们如梦初醒,他们发狠似的松开了弓弦,惊恐的看着箭矢离弦而出,跨越200码的距离,一头扎在那些野蛮人举起的盾牌上。
……
格温尼斯抬头,看着100支重箭从他的头顶上方飞过,箭雨覆盖了正在冲锋的北方人。
但这些北方人显然战斗经验无比丰富,面对敌人的远程攻击,他们立刻举起了盾牌。
然而,这些怪异的长重箭还是给了他们迎头痛击。
真的是迎“头”痛击。
这些扁平而宽大的箭头在击中木制轻盾后,没有第一时间停下,而是继续前行了数十厘米,直至箭杆被卡在盾牌中间。
而就是这穿透了盾牌的几十厘米,也足够让这些北方人体验到熟铁穿入脑袋的滋味了。
是的,不少北方人在举盾的时候,习惯用小臂支撑盾牌,将盾牌压在头顶上方,以抵挡飞来的箭矢。
但这一次,他们面对的长重箭和以往遇到的的短轻箭不同,力量更大。
有人被贯穿盾牌的箭矢直直射中了脸庞,箭头卡在皮肤和颧骨之间,他们甚至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也有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支撑着盾牌的小臂直接被穿透盾牌的重箭贯穿,箭头在穿透了手臂之后才停下。他们的盾牌硬生生被箭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当然还有人运气更差。他举起了盾牌,箭矢却没射在盾牌上,而是刁钻的射中了他的膝盖。箭头在穿入膝盖后继续前行,直至从他的膝盖窝后方穿出,钻入地面,将他的整条腿都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面对着超乎想象的箭雨打击,北方人的队伍立刻变得混乱起来。
大概有五人当场倒下,几人头部和肩膀中箭,又有几人腿部或者脚部受伤。总体来看,至少十五人已经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这,只是第一轮箭雨带来的打击,而山顶上的弓箭手们已经从地上拔出了第二支箭。
初次打了个照面,就遭到如此重大的伤亡。为首一个魁梧的北方人队伍指挥官,愤怒的发出了战吼。
他本人也被一支重箭命中,箭头穿透盾牌后扎在他的颧骨上。他愤怒的抓住重箭,用力一拔。
箭头被硬生生拔出来了,连带着碎骨、一大块脸皮和血肉。
是的,这些箭头上还有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