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索菲亚才想起什么,啊了一声,道:“格温尼斯,你刚回到家,昨晚雨很大吧?你看伱浑身都湿透了。是母亲疏忽了,拉着你说了这么多,赶快先去换衣服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格温尼斯点点头,跟着鲍德温出去了。
随着房门轻轻关上,格温尼斯立刻松了口气。
那表情,就像是安倍和特朗普亲切握手之后一样。
格温尼斯苦叹一口气。
如果现在自己投降的话,还能捡回一条狗命吗?
举白旗投降,然后说爵位自己不要了,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对方,指望对方大发慈悲?
不可能的。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格温尼斯敢肯定,自己刚进城堡的时候,感受到的那股杀意就来自索菲亚。
而且极有可能,在旅店遭遇到的暗算,也出自这个女人之手。
两人没走多久,就来到了主堡的二楼右侧,格温尼斯的房间就在这里的其中一间。
从主堡的布局来看,一楼大厅用作餐厅和会客,左侧是男佣人们的住处,右侧是女佣们的住处;二楼左侧是男爵的卧房和书房,右侧则是孩子们的房间,中间则是起居室。
“格温尼斯大人,请。”
两人走进房间。
这里本就是格温尼斯儿时的住处,不过几年前自己离家出走后,房间空出来很多年。看得出临时打扫了一下,但匆忙之中还是有些疏漏之处。
“您离家以后,这里空置了一段时间,而且有些家具也被搬走了,有些简陋,请您多担待。我会尽快安排给您置备的。”
格温尼斯环顾房间,床还在,被褥也是新换上的,这就够了。
“没关系,不用麻烦了,反正也是暂住。如果之后我没办法搬进父亲的房间,那就只能住进棺材里了。你说是吗?”
说完,格温尼斯扭头看向鲍德温。
“这……”
鲍德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父亲病了多久了?给我的信是谁写的?”
格温尼斯拿出那封信,信上的字体工整有力,尽管他不记得父亲的字迹了,但这显然不是一个久病在床的人写的。
“两年前,男爵大人就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一开始只是小问题,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半年前就无法自由行动了,多数时间都要在床上休息。”
“两个月前,情况愈发严重,男爵大人几乎整天都在昏睡,很少有意识清醒的时候了。”
“那时,男爵大人清醒的时候,让我写了两封信,让您和雷纳德大人都回来。”
“……尽管男爵大人可能没办法亲自和您说了,但大人的意思是,剥夺您和雷纳德大人的继承权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
格温尼斯挑了挑眉:“为什么?当初父亲把我和哥哥赶出家门,现在又叫我们回来,中间发生了什么?”
可能性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后悔了、感到寂寞了、或者现在的继承人实在不成器等等原因。
但还有一种可能。
“鲍德温,父亲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沉默了一会,格温尼斯突然开口,问道。
“这……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鲍德温扶额沉思了一会儿:“是灰色的。”
“我的呢?”
“同样是灰色的。”
格温尼斯点点头:“你继续说吧。父亲为什么让我回来?”
鲍德温沉默片刻,四下看看确定没外人后,才低声说:“男爵大人怀疑吉迪恩大人和尤莉安娜大人,不是他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