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
越娘的身子更差了。
除卧床下不来地,话也难再讲上几句。
三姑本想着出城去接堂妹,可见越娘这样子便没去。早上来探望过后,心急火燎的去找大夫。
李长青却好像不着急,平时干什么还干什么。照顾着越娘服药躺下,去取了昨天碾好的酱胚,拿到院里倒入沸水搅拌起来。
搅了小半个时辰,器皿里浮出一层油光。看似没什么特殊,可临近雾气却似受到牵引,隐隐出现了相同的纹理。
李长青突然感受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眉宇微微皱起。
今日已经到了第五天,回归的法力日益增多。体内法力汹涌澎湃,已经是大修士的水准。
只要李长青愿意,随时可以御物腾空,飞剑于千里之外。
但有个前提,在雾的里面。
在将全部法力回收前,李长青是出不去的。包括神识也一样,过不去大雾边界。
不过若是气机牵引,或是一些特殊事,倒也不会完全没有感知。
现在,李长青便察觉到了。
在看似平淡的云雾中,隐含着一丝血腥气。
“今日,或有杀戮。”
……
郑郡,王城。
年轻的郑王玉台高坐,群臣分列台下站立。气氛一如既往的凝重,可同时又多了不安。
不光群臣低头躬身装聋作哑,就连郑王都垂眼看着靴子。所有人均是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喘似的。
让他们不安的来源,是玉阶下站立的一员大将。
虎背熊腰,傲睨自若。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脸上斜着贯过。
马三春,燕国来的使臣,镇守边关的大将。
“本将已然把话讲明,就方才提的两个条件。大王应与不应,还请给個回复。”马三春声如洪钟,大殿里带出回响。
郑王勉强笑道:“马将军,不是寡人不答应,只是应了也是白应啊。”
“为何?”马三春斜眼。
“自然是无处着手。”郑王咳嗽了下,道:“先说第一个条件,把所有的楚探都抓起来。寡人都不知道有没有楚探,想抓也不知从何抓起呀。”
见马三春没吱声,郑王又继续道:“至于第二条,楚探想要保护的燕国叛逆所在……这就更让人糊涂了。楚探都无有,又何来的叛逆……”
郑王一脸为难,群臣心中悲愤。
再怎么弱小,脑子也是有的。两大强邻同时入郑,必是和奇雾有关。尤其是先来的楚国探子,除了没有公开,就查敲锣打鼓的查了。
不过楚人多少还顾些颜面,哪像燕人这么嚣张跋扈。见王驾不解兵卸甲,丝毫不把郑国当回事。
可就算再怎么悲愤,也是无人敢于发作。
燕国兵将素来以暴戾著称,马三春更算是个中典型。
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杀性更是极大。在外杀敌在内剿匪,几乎月月得见血。
听闻这个煞星到燕郑边界,郑国自然是担惊受怕。一度连哨骑都不往外派,生怕给找到挑事的借口。这次直接找上了门,更是心里没底。
“既然不明白,本将可叫大王明白些。”马三春似笑非笑。
“本将入郑之后,不是只顾着赶路。中途派遣斥候,分赴三郡探查。进城前接到传书,另外两郡均有楚探踪迹。唯独郑郡毫无音讯,大王可知原因?”
“这个……”郑王张口结舌。
“原因很简单。”马三春自顾自接口道,“楚人已经探查到了什么,所以全部蛰伏了起来。否则本将入城这么久,不会一个楚探都没露头。”
郑王更是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