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先生”门外的话音再次响起,伴着逐渐明晰的乐曲声,像是吉他,又像是别的什么弦乐器,乐曲声音悠扬动听,叮叮咚咚,如同细细的蛇从浴室门下的透气窗内慢慢钻了进来。
浴室弥漫的雾气尚未消散,李维好奇看着透气窗附近的水汽,模糊的影像随着乐曲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个影子像是婀娜多姿的舞女,又像是印度人竹篮里的眼镜蛇,摇曳着从地面上缓缓升起。
乐曲声逐渐大了起来,充满了迷惑与诱人的声调,李维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黄铜钥匙,毫无动静,看来没有什么威胁。他摇摇头,披上浴袍,“门外的先生,曲子很好听,但我可没有钱付你小费。”
曲子闻声一变,声音低沉了许多,水汽中摇曳的身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骷髅与亡灵在水汽中活灵活现,暗淡的幽灵围绕着李维发出无声的啸叫,原先热气腾腾的浴室,一下子冰冷刺骨,瓦斯灯的光芒也暗淡下来,灯罩里的火焰开始飘忽不定,忽明忽暗。
一种让李维可笑的感觉在心中泛起,像是有熊孩子在他耳边大喊“害怕了吧,这么多妖魔鬼怪,你还不吓死?快点吓得屁滚尿流吧!”
他叹了口气,决心以后洗澡的时候,让自己的铠甲站在浴室外面,省的洗个澡还这么麻烦。
“门外的先生”李维的声音很不高兴,“你的琴弹得很不错,但是我不喜欢”,说着李维用手拉住了门把手,用力一拉,如他预料一般,门从外面被锁的死死的。
“吟游诗人就他妈的能开个锁”外面有人在低声咒骂,“还迷魂曲,我看你是被酒吧那个婊子吸干了脑子。”
“弹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当在远东玩蛇呢?”
“换我来,看我今晚不弄死他”那声音突然笑的有些淫荡,“钢钳那个灰矮子跟我说,里面这小子身材不错。”
“先弄死,我再把他做成行尸慢慢玩。”
“闭嘴”懒洋洋的声音尖锐起来,“你这个变态,我还有个曲子没弹呢。”
“钢钳说了,活人值,死了只给磅”怪异的音乐再次响起,“你那两下子使出来,食人魔都得死。”
李维在浴室里有些哭笑不得,刚想召唤出铠甲,原本紧闭的水龙头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不大的浴室里一下子充满了厚厚的水蒸气。
琴声很怪异,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如何弹出这样的声音,像是幽暗海底里身形庞大的鲸鱼发出的,那种极为低沉而悠的声调,李维神情有些恍惚,脑子里似乎有东西在飞速旋转,原本已在嘴边的召唤咒语被乐曲声飞快冲散,按向戒指的右手也软软垂了下来。
啪的一声,神志迷糊的李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倒了吧”门外琴声不断,而那个懒洋洋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变态你懂个屁,你就会猫在角落背后捅刀子,还他妈自称刺客。”
“刺客有你这么变态的?怪不得工会都不收你。”
“少废话,开门。”
豪华至极的套房中,两个身影正站在浴室的门口,其中一个年轻俊秀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把竖琴,不停弹拨着,“刺客不会开锁?”,年轻人的脸上满是嘲讽,看向身边的女人。
女人一身精致的暗红色丝绸袍,看不出身材,但那张脸蛋,让年轻人还是扭过头去,“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
女人转过头,原本极美的脸蛋上,却有两道深深的伤疤,鲜红的血肉外翻着,像是刚刚被人用刀子割开。
“祝你的女儿以后也会被红袍法师关注。”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可配上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脸,这话听起来简直就是恶魔的诅咒。
“梅丽”果然年轻人放下了竖琴,“你这张嘴,总有一天会害死你。”
“去开门”女人像是没听见,手里寒光一闪,出现了一把弯弯曲曲的匕首,“要是没死,我先快活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