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很多流寇、贼军喜欢做的那样,黑旗贼军第一批上的,自然是那些流民炮灰。
他们实力最弱,大多数都是被沿途裹挟,活不下去的老百姓。
看着眼前哭喊的百姓,许多人面色犹豫,下不去手。
一方面疏于见血,再者,这些老百姓大多都是附近,被攻破的村子里面抓来的村民,彼此之间,沾亲带故。
这也是贼军们屡试不爽的好办法,用流民去博取同情,万一成功了呢;
另一方面,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流民的性命,可以消耗守军准备的箭矢等诸多守城物资,可以打击守城士卒的士气,可以减少内部吃饭的嘴,可以为他们筛选出更强的兵员来。
可谓是一举四得的好事。
而对于守城方面就并非如此,偏偏他们还没有选择的余地。
就算是张中举,这个时候也沉默装死。
所有人都看向此时的最高长官,赵县尉神色严肃,握紧手中的皮鞭,咯吱作响,语气冷硬道
“杀,一个不留!”
“倒是有几分血气!”
林阳心中微微点头,打仗最怕那种猪队友。
明明没有那条件,还非要去救。
如果是那样的话,哪怕林阳哪怕冒着丢官的风险,也要弃城逃走,官可以再想办法,命只有一条。
攻城开始了。
没什么好说的。
被逼迫的流民们穿着单薄的衣衫,冒着土墙上的箭雨来回奔波,只为再搬运一块石头。
然后,更大的可能是,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成为填河的材料。
很多士卒都看得呕吐了出来,实在是太血腥了。
张中举也面色惨白,家族公子出身,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最后,虽然官军尽力阻止,但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黑旗贼军生生用血肉,填出了一条通道,作为代价,整个蓃水都被血液染红了。
蓃水为之断流。
黑旗贼军再次展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经历过重重战场厮杀,他们显然清楚,单凭流民是不足以攻下城墙的,哪怕防守的官兵仅仅只有数百人。
很快,从黑旗贼军当中涌现出一批上百人的黑旗精锐。
虽然人数较少,但对于防线的压迫力,却比普通的流民不知道强了多少。
这些黑旗精锐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无论是经验还是体能,全部都是黑旗贼军中的翘楚。
几个带队冲锋的小队长,全部都有气血一变的实力,堪称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而且他们还非常鸡贼的披上,所有能够找到的甲胄,不过破烂与否,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导致远程攻击对于他们来说威力大打折扣。
这一支精锐力量一登场,对于整个城防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们组成队列,虽然尚不纯熟,却也似模似样,城上射来弓箭,他们便也同样还击。
尤其是靠近近战的时候,彼此之间的差异更加微弱。
大家都是排成阵列,有序厮杀,不过,相比较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锐们来说,厢军们便有些不够看了,始一交手,便落入下风。
如果不是个体实力占优,数量更多的武师顶着,恐怕厢军的阵列已经崩溃了。
即使如此,情况也不容乐观。
贼军精锐在几位小队长的带领下,凶猛异常、悍不畏死、举止之间,又组成战阵,分割包围,颇为熟练,已经有了一丝百战之兵的影子。
即使土墙上县城的气血武师,手持兵刃,想要冲破阵列,也在敌人默契的围攻下,犹如拔了牙的老虎,厮杀几个兵卒后,亦是渐渐力竭。
局势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