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心想,反正都吵起来了,索性不吐不快:“老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这些下人都快使唤不动了,叫小厨房加些可口些的饭菜,他们说忙于大小姐的膳食腾不出时间,好不容易盼来了几匹上好的绸缎,里头也回先得大小姐挑了我们再选,还有就是这段时间的饭菜属实油水寡淡,流丹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也不能顿顿都凑合啊。”
箫思凌不紧不慢地接话:“咱们一大家子,好几个院,倘若各处都要小厨房开灶,就算是再添伙计也忙不完;确实有几匹丝绸是最近才到的,留等大小姐先选也晚不了几天;妹妹呀,吃食上得讲究荤素搭配,都是按单子来安排的。”末了还体贴地加了一句:“你既提了,我便盯着,放心,流芳的口味我照顾着,流丹自然也不会怠慢。”
黄姨娘本无意与盛流芳攀比,她是个直脾气的人,吵吵闹闹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能过得舒服一点,萧思凌正是摸准了她的急躁,三言两句就转移了黄昭若的初衷,让她变得口不择言起来:“好一个‘照顾着、不怠慢’,你私下做的什么事自己心里明白,不过也是个姨娘,何必成天巴结着人家的嫡出?亏你自己也是有女儿的,踩踏庶出对你有什么好处?”
“够了!”盛母冷冷喝止了黄昭若,盛流丹则吓得小声啜泣起来。
盛母更加心烦,愈发认定黄姨娘尊卑不分,对嫡出不满:“黄氏你真是该收敛点了,流丹本就内向羞怯了些,你这个做娘的却偏要生事吓她。”
崔嬷嬷见状不客气起来:“上至宫廷下到富户,哪个有规矩的人家会糊涂到不分嫡庶?也就是咱们老夫人慈爱,对几个孩子是一样的照顾,如若这样还心有不甘,那真真是不知满足了。”
崔嬷嬷既是宫里贵妃娘娘派来的,又是服侍盛母的老人,因而地位不同寻常,盛母不好计较,她自然不能干看着:“再者相府不比市井,威严不容有失,闹出今日这样既损颜面又伤情分的事来,真是不该。”
见母亲又因为自己受了责备,盛流丹顿时咬紧了嘴唇不敢出声。黄昭若眼中含泪,拉起她的手:“娘没用,护不得你,咱们这就回去,别留在这碍眼。”
盛母气得饭也没吃,下令黄昭若自此闭门禁足。
黄姨娘的抱怨种种,似乎与盛流芳无关,却又似乎与她脱不了干系。盛流芳自始至终都只能无奈地旁观,甚至没有合适的立场来劝上几句,幸而盛母摆摆手,让大家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