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头瞥见了母亲的举动,心生疑惑,他嘴唇动了动,终究选择不再追问下去。
直等到徐慧娘打起了瞌睡,赵石头才轻手轻脚地将手探向床褥下面,轻轻摸出来娘亲常用那块手帕:蓝的底色已然洗得发白,上边一团淤黑,血迹尚未干透。
赵石头鼻子一酸,强忍悲痛伸出两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方手帕推回了原位。
赵石头心里难过极了,大夫早就说说徐慧娘底子虚,恐怕是不能长寿的。赵石头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依旧要抓好药材给母亲调理身体。
偶尔银钱不凑手,赵石头就恳求药铺先赊着,好在他向来守信,店家也信得过。
徐慧娘悠悠转醒,又开始咳。赵石头端着药碗进入屋内,细心地对徐慧娘说道:“娘,这药材我已隔水整透,您先服汤汁,再把它嚼碎吞服就行了。”
徐慧娘朝碗里看去,不得了,里边赫然是两片红参。她急促地开口:“人参市价不菲,哪里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用的?”
赵石头低下头:“药铺老板念在我经常给他送些野味,这半支参并没有要价很高。”
徐慧娘哪里肯信:“这参都有拇指粗细了,怎么会不金贵?快实话告诉我,这参到底是如何得来的?你是不是动了歪脑筋,做了糊涂事?”
见母亲如此严厉,赵石头慌了:“娘您莫急,儿子不敢忘记您的教诲,从来不走歪门邪路的。”而后只好吐露了实情:“药铺的老板有位朋友,最喜欢收藏兽皮,他允诺只要我能拿出整张的熊皮交货,便给咱们二十两银子。这参是我用他预付的银钱买下,大夫说您眼下最需要补血提气,用了红参是极有利于康复的。”
徐慧娘落下泪来,她心知猎熊凶险,想要得到整张的熊皮更是难上加难。
赵石头看出了母亲的担心,故意做出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时节狗熊刚开始活动,行动很笨拙,娘您要信我,这趟出去肯定会有收获。”
徐慧娘泣不成声,不住地哽咽着:“儿啊,你不能接这个活,你现在就去找那个要买熊皮的人,跟他说咱们不猎了。横算竖算我也没几天活头,而你正是大好的年华,犯不上冒这个险呐。”
赵石头哪里肯依:“娘在才是家,我不要听这样的话,我相信只要对症下药,您肯定能长命百岁的;况且我可是做足了准备,一只熊有什么了不起,猎到它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