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兰一听,身好像突然充满了力气,披衣下床,说:“小远打电话了?说什么时候到家了没有?他那个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你回来之前打的电话,还在车呢,你也知道,从市里到家还得坐两个小时呢。这次跟来的是他宿舍的小苏,你还真想那么早当婆婆啊?”
“是小苏啊,我知道,那孩子就跟他爷爷两人生活,也是够苦的。你一会去多买点好吃的,给这俩孩子好好补补,学校的饭菜估计不好吃。要不……他爸,你下午跟月月去市里接下他俩?”
李建民有一儿一女,女儿李月三年前嫁给了邻村的大学生,去年立夏时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子李志远在省城读医学。
李建民知道,一说起孩子,庞春兰就没有其他想法了,满心思都是他儿子的了,这让他这个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老丈夫都有些吃味。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从小到大跟他说的话屈指可数,跟他妈妈一说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在家学时,一进门就一句话:“爸,我妈呢?”了大学后好点了,多加了一句话,一打电话:“爸,我妈呢?”然后是“让我妈接电话。”
为此,李建民不只一次跟庞春兰抱怨:“这个不孝混蛋,跟我多说几句话会长丑啊!”每一次抱怨都会让庞春兰得意很久。
“应该能赶得,他打电话时都快到赵苑了,再说,这时候月月应该还没下课的吧。”李建民说道。
庞春兰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爸临走时给小远留的东西你放哪了?”
“都放在西屋的柜子里了,你说老爷子也是,就几本旧书和一块破石头,这都当成传家宝了。”李建民笑道。
庞春兰瞪了他一眼,说:“吃饭都堵不住你那张臭嘴,我爸把那些东西当宝贝一样供着,我们小时候,除了那个没良心的老大,谁都不让碰。你忘了,小远认字,还是我爸拿着这几本旧书教他呢。只是……”
“只是什么?”
“我爸把这些旧书装在了两个箱子里,次我只拿回了一个箱子,另一个箱子让老大搬到他家了。”庞春兰低着头,有些难过。
李建民倒是没有多想,安慰庞春兰说:“算了,老爷子也只是给小远留个念想,一箱就一箱呗,让小远好好收着,他姥爷这点遗产没有留给孙子,全给外甥了。”
“那里有医书,留给他们也没用,都是种地打工的,他们要这个干什么,擦屁股还剌腚呢。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老大作为大哥,尽孝的时候找不着他,往他自己家里鼓捣东西倒是挺勤快的。”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三轮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妈,快出来帮我把这俩孩子抱屋里。”原来是女儿李月来了。
老两口赶紧跑到屋外,从三轮车一人抱下一个。
庞春兰问:“月月,你吃饭了吗?孩子喂饱了没有?”
“我们都吃过了,这不是小远回来吗,我们放下碗就过来了。对了,妈,你怎么这么早就从我姥姥家回来了?是不是听说小远带着同学回来了,提前准备见儿媳妇了?”李月笑着打趣道。
庞春兰没有说话,李建民赶紧示意李月,暗示她不要再问,李月点了点头,低声问楚建民:“爸,怎么了这是,小远跟女朋友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