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和左良玉的小心思,刘凯当然不会知道。他待两人将他之前的话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再次开口说道:“看上去本王吃亏了,可实际上差得并不多,这就是数学的魅力。
你们两个的年岁都不大,今后一定要多花些时间好好学一学。”
“遵命,殿下!”
王承恩和左良玉连忙躬身应诺。
随后左良玉看向徐光启,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然后傻傻地一笑。
“适才俺冤枉了大学士,俺在这里给大学士赔罪了!大学士心中若是有气,俺左良玉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要大学士消气即可。”
左良玉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徐光启手捻胡须笑眯眯地点着头,“你护主心切,老夫也能理解。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能和你这么个半大娃娃计较不成!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信王殿下确实是为那些佃户们着想了。
租子虽然和以往的三七开差不了多少,可这种方式,却能将佃户们的生活提高一大截。
不提信王为那些佃户们承担了水、旱、涝、病等灾害的风险,单说买粮、卖粮这一块儿,一年下来,佃户们就能够省下不少。”
左良玉毕竟出身农家,经徐光启这一提醒,马上就明白过来。
“过去在俺们村的时候,俺叔最愁的就是秋收卖粮食。那些收粮食的粮商,心都黑透了。越是年景好丰收了,他们就越是把粮价往下压。
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又把粮价提得老高。可粮食不卖又不行,不卖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交不了税。
一年下来,吃亏的总是我们这些种地的。
如今信王按月发给他们白米,粮价的高低就与他们无关了。省去那些黑心粮商的盘剥,日子自然会好过不少!”
徐光启听到这里,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随后他又看向刘凯,询问道:“信王殿下的调整,想来不仅仅是避免了粮价起伏这么简单,可否进一步为老夫解惑?”
刘凯笑眯眯点了点头,赞叹道:“徐大学士果然老辣,小子的这点东西,在您老人家面前,就宛如是透明的一样。
不错,小子之所以将标准薪酬定的不高,就是为了体现奖金和分红的价值。
标准薪酬只是为了维持他们日常的生活,想要日子过得更好,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按劳分配’,这才是小子真正想要达成的目标。
标准薪酬定得过高,就会让人产生懒惰的心理,如此一来,就与小子的愿望背道而驰了!”
听完刘凯的解释,徐光启倒抽一口冷气,愣愣地好半天没有说话。
在后世人尽皆知的道理,可在如今的大明,却是如此的振聋发聩。
“汤若望盛赞信王殿下乃天纵之才,老夫起初还不相信。如今看来,汤若望的赞誉还显得有些低了。
若非信王殿下就真实的坐在老夫面前,老夫万万不敢相信,皇庄的此番调整,是出自信王殿下之手。
尤其殿下这番‘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按劳分配’的话,令老夫也是获益良多。
难得的是殿下还如此年幼,只是……只是……”
徐光启很想说有如此才能却身为藩王,明明有济世之才却无法施展,实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