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税,其实是过路费。
不提数额,但说这个计划确实极佳。
“此策可行。”袁可立赞同道:“只是地方多以火耗补贴公用甚至中饱私囊,怕是阻碍重重。”
郭允厚信心十足地说道:“此事由户部署理,都察院与银作局同监管,所得利润,国库内库对半分润。
若地方官吏阻拦推广,严惩不贷。
臣以为,两年时间,银钱可通行运河两岸,五年间可通行天下,事成矣。”
“内阁以为如何?”朱由检问道。
“可解中枢困厄,只是要徐徐图之,免得生变。”黄立极说了囫囵话。
“臣以为可颁诏晓谕臣民,以造声势,待银钱发布,事半功倍。”李国普说道。
“臣谨遵圣谕。”施凤来和张瑞图没能吐出象牙来。
“诸卿以为如何?”朱由检扩大咨询范围。
“臣愿倾尽家财,兑换三百两。”周延儒当场就跪了下去。
操,就你能!诸臣不情不愿地跟着跪下,口称愿意兑换。
“善,诸卿公忠体国,甚善!”朱由检口头嘉奖,对周延儒满意了几分。
就这眼力劲,活该你当了那么长时间的首辅啊。
“郭尚书。”
“臣在。”
“能产钱币几何?”
“预计本月能铸一两钱五万,五钱一钱各三万,下月翻倍,十二月再翻倍,极限矣。”
一个月二十万+六万+六千,可以了。
“于铸钱有功者,具奏呈报,给予嘉奖。”
“臣遵旨,臣斗胆,卿陛下为铸币厂赐名。”
“大明皇家铸币厂。”朱由检喝道:“取文房四宝来。”
立刻有小太监送来。
朱由检一挥而就,用了宝印,道:“送御用监,令制牌匾,明日朕亲临铸币厂,赐名。”
“臣代铸币厂上下,多谢陛下赐名。”郭允厚拜下。
“用心办差,朕必不吝赏赐。”朱由检说道:“拟诏,郭允厚黄朝林督办铸币有功,授郭允厚千户,荫其子郭如礼郭如仪各百户,授黄朝林百户,令择人入继,俱给世券。”
“臣(奴婢)叩谢天恩。”郭允厚黄朝林拜下。
诸臣无不羡慕嫉妒恨。
吃个千户工资算不得什么,给世券可就不得了了。
世袭罔替。
只要大明不亡,这份工资就可以一直吃下去,除非自家没人了。
羡慕之后,诸人恍然大悟。
皇帝果然是爱钱的。
谁能给皇帝搞到钱,谁就能得到皇帝的欢心。
当然,要注意方式方法,否则就是九千岁的下场。
李蕃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抽出奏折,道:“启奏陛下,臣弹劾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
其本应监督吏部,然就任以来,从未纠劾,此乃渎职,其放任周应秋卖官索贿,坐分其赃,此乃贪腐,其放纵家人吞并乡邻田产,并干涉有司决断,此乃弄权。
臣请陛下明断,交付有司查办。”
“陛下,臣有奏!”陈尔翼想挣扎一下。
按照潜规则,被御史弹劾的,该当场提出辞职,然后等候皇帝处置。
一般来说,得皇帝欢心的,提出弹劾的人会被批评甚至革职,如今的陈尔翼是二般情况,当然不敢坐以待毙。
“臣为吏科都给事中不过半年……”
“不必解释。”朱由检打断了陈尔翼,说道:“毕自肃,薛贞。”
“臣在。”
“都察院与刑部调查,若无辜,擢一级,若果真如弹劾,革职流放,籍家。”
“臣遵旨。”×2。
没有人替陈尔翼求情。
清廉正直的瞧不上这個人,贪腐的一屁股屎怕被牵连。
陈尔翼脸如死灰,默默摘了管帽,任凭值殿卫士带下。
见群臣脸色都是阴晴不定,朱由检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陈尔翼果真清白,自有奖赏,诸卿不必疑虑。”
我们不担心皇帝你,我们担心那家伙乱咬人啊!
都是魏阉党羽,谁还不知道谁的黑历史呢?要是陈尔翼受不住刑,有一个咬一口,怕是朝堂要空一半。
心思各异中,诸人没有再说话,朝议就此结束。
就在皇帝准备吃午饭时,史可法来了。
行礼后,史可法气呼呼地说道:“启奏陛下,周鉴查抄李朝钦家,仅获五千两并宅院一座,臣核查,发觉周鉴侵吞银十三万四千有奇,金三千两,商铺一间,田三千亩。”
“依卿之见,如何处置?”朱由检问道。
“革职,法办。”史可法炯炯有神地盯着皇帝,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干了的的模样。
“看在皇后情面,从轻办理吧,革职,贬为庶民,当众打一百鞭,若是他不经打,分批执行,如何?”朱由检好言商量。
“臣遵旨。”史可法还是给了皇帝面子。
朱由检微笑着说道:“把文书送一份来,若是国丈找皇后哭诉,朕也好解释。”
“臣已经带来,请陛下御览。”史可法取出奏折。
朱由检接过,顺势拍了拍史可法的肩膀,说道:“小法啊,东厂交给伱,朕是放心的,但有时候呢,体谅一下朕的难处,啊?”
“臣谨遵圣谕。”史可法对皇帝的信任很感动,虽然他不知道皇帝的难处是什么。
难处当然是后宫了。
本来就不待见老丈人一家,但是看在媳妇的面子上,想着是不是能抢救一下,结果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依朱由检的想法,就该连周奎的爵位一起削了,好替崇祯出了心里这口恶气。
但是那样干的话,皇后脸上太不好看,只能惩罚周鉴。
媳妇生气怎么办?一般来说,只要腰子足够给力,就没有哄不好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