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个瞬间，他是想要抬剑向卫庄的。

两个人都非常了解对方，他们都很谨慎，从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弱点和破绽露出来，但方才的那个破绽，是绝对致命性的破绽。

因为机缘，实在是太诱人了，值得他去这样冒险，也就在那一个瞬间，他是完全没有对自己的防护的。

“我知道。”盖聂的声音传来，他们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

烟雾终于完全散去，其他人也陆续前，站到了战友身旁。

高渐离，雪女，天明，白凤……他们都渐渐走了来，站在各自的阵营里。

只要盖聂在那个瞬间下了死手，卫庄别说是受伤，甚至命都可能会丢在这里，但盖聂最终没有砍下那一剑，而是收起杀意，握住了另一份机缘，就这样两人错身开来。

但卫庄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在那一个瞬间收回了剑，不是因为机缘的诱惑过于强大，相反，他或许并不太在意这个。

盖聂之所以会在那一刻收手，是因为他清楚，即使自己重伤，甚至直接死在这里，这里还有流沙的众人，墨家今日也难逃灭亡。

所以杀了自己，也根本就没有用。

因此，他选择了另一种方法，那就是放过他，在那一刻破绽露出来的瞬间，他没有砍下那一剑，他是在赌，卖这个人情。

或许是这个人情，也或许是想让自己念一下这些年的情分，虽然是敌人，但也是师兄弟。

他在赌，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人情，从而放弃今天对墨家的追杀，留他们一条命。

大部分人都是有破绽的，真要说起来的话，现在盖聂的破绽，怕就是他身后的那些人了，他要守住这些人，所以被束手束脚，但他却满不在乎。

他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他们，只不过被他所保护的那些人都不知道罢了。

两拨人马依旧还是安静如鸡，没有人说话，就在这样似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卫庄突然笑了一声，随后收起了剑。

“师哥的百步飞剑还是这么强，一如当年。”

卫庄笑着说道，盖聂松了一口气，也收剑回应道。

“小庄也是一样，这些年越来越强了。”

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或许还根本就没搞清楚现如今的状况，尤其是天明，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不打了吗？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看到了什么？”

年幼的天明毕竟是什么都不懂，说话也毫无顾忌，雪女拉了把他，轻轻用手堵他的嘴。

“好了，小孩子不要管这些。”雪女声音轻轻的说道。

她也不懂目前的状况，原本两个人还打的热火朝天的，这会儿就突然停下来寒暄，还互夸起来了，让她压根儿就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也知道这种情况自己不该多问。

虽然卫庄收剑了，但她不觉得对方是打算放过他们了，眼睛依旧是盯着面前的人，生怕他们下一步就有什么动作。

都已经费尽心力攻到这里了，怎么可能放弃呢？这太不现实了，她认为还是有一场大战要打的，虽然刚才的战役中已经消耗许多，有些吃不消了，但此刻她却必须站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