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猜是毒药炸药,有的猜是毒蛇猛兽,更有的猜想是薛神医的父母妻儿,给乔峰捉了来作为人质。
却没一个料得到车中出来的,竟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且是来求薛神医治伤,无不大为诧异。
只见这少女身穿淡黄衫子,颧骨高耸,着实难看。
原来阿朱想起姑苏慕容氏在江湖怨家太多,那薛神医倘若得知自己的来历,说不定不肯医治。
因此在许家集镇买了衣衫,在大车之中改了容貌,但医生要搭脉看伤,要装成男子或老年婆婆,却是不成。
薛神医听了这几句话,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他一生之中,旁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求他治病救命,那是寻常之极,几乎天天都有。
但眼前大家正在设法擒杀乔峰,这无恶不作、神人共愤的凶徒居然自己送门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薛神医下下打量阿朱,见她容貌颇丑,何况年纪幼小,乔峰决不会是受了这稚女的美色所迷。
他忽尔心中一动:“莫非这小姑娘是他的妹子?嗯,那决计不会,他对父母和师父都毒手,岂能为一个妹子而干冒杀身的大险。难道是他的?可没听说乔峰曾娶过妻子。”
他精于医道,于各人的体质形貌,自是一望而知其特点,眼见乔峰和阿朱两人,一个壮健粗犷,一个纤小瘦弱,没半分相似之处,可以断定决无骨肉送连。
他微一沉吟,问道:“这位姑娘尊姓,和阁下有何瓜葛?”
乔峰一怔,他和阿朱相识以来,只知道她叫“阿朱”,到底是否姓朱,却说不来。
便问阿朱道:“你可是姓朱?”
阿朱微笑道:“我姓阮。”
乔峰点了点头,道:“薛神医,她原来姓阮,我也是此刻才知。”
薛神医更是奇怪,问道:“如此说来,你跟这位姑娘并无深交?”
乔峰道:“她是我一位朋友的丫环。”
薛神医道:“阁下那位朋友是谁?想必与阁下情如骨肉,否则怎能如此推爱?”
乔峰摇头:“那位朋友我只是神交,从来没见过面。”
他此言一出,厅群豪都是“啊”的一声,群相哗然。
一大半人心中不信,均想世哪有此事,他定是借此为由,要行使什么诡计。
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乔峰生平不打诳语,尽管他作下了凶横恶毒的事来,但他自重身份,多半不会公然撒谎骗人。
一番拉扯之后。
乔峰说道:“两位游兄,在下今日在此遇见不少故人,此后是敌非友,心下不胜伤感,想跟你讨几碗酒喝。”
众人听他要喝酒,都是大为惊奇。
游驹心道:“且瞧他玩什么伎俩。”当即吩咐庄客取酒。
聚贤庄今日开英雄之宴,酒菜自是备得极为丰足,片刻之间,庄客便取了酒壶、酒杯出来。
乔峰道:“小杯何能尽兴?相烦取大碗装酒。”
两名庄客取出几只大碗,一坛新开封的白酒,放在乔峰面前桌,在一只大碗中斟满了酒。
乔峰道:“都斟满了!”
两名庄客依言将几只大碗都斟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