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过来卡油水了。
林淳也是如此所想,他随意挥了下手,领人继续前进。
桥头边,一队身着铠甲的府军挡着上桥的去路,挨个搜查路人们的行李。
这帮人眼光精准,一看是普通百姓的,按人头收上三五百文,没钱者要么用别的贵重东西相抵,要么就被抓到一旁,等着一起送进府军的牢房。
到时吃够一番苦头,自然会写信让家人来赎。
而对于那些身着劲装、随身带着兵器的武者,这些人可就要严厉的多,每个包裹都要打开翻。
此时,两名士兵正在检查的就是这么一伙人。
“你干什么抢我包袱?”
这伙人中有个青年男子见士兵大大咧咧的上来就抢,顿时怒气冲冲。
“干什么?”士兵戏虐道:“我怀疑你们这伙人是官府要抓的悍匪,都给把包袱打开!”
“凭什么?你……”
这人不服气的刚要再说,却被身旁一位中年拦下。
这中年人侧头示意了身旁另一个同伴,后者随即走向了士兵,和善的笑了笑。
“这位兵爷,我们是浏阳拳馆的武者,这次是去赤狐山脉杀凶兽刚要回去,可不是什么悍匪。”
士兵斜眼冷笑:“你说不是就不是?”
“那肯定要军爷来说,您看这个……”
听着自家师兄那副谄媚的话语,不远处的少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气愤的对中年人问道:“师父,您可是练脏高手,咱们凭什么受他们的气?”
中年人看了眼桥头两侧的士兵,摇了摇头。
以他的实力,杀了这二十多个府军确实就跟杀鸡屠狗一样简单,但那又能如何。
岂不是真成江湖悍匪了?
到时他们拳馆这几十人全都要被砍头抄家,何以至此?
所以面对这帮府军的无赖,吃点亏也就只能认了。
片刻后,那位师兄回来,伸手对中年人比了两根手指。
这意思是二百两银子。
那青年见此心中气愤难抑,他们和几位师兄于师父的看护下,窝在山里忙活了月余,才挣到一千多两银子,这一下就没了二百两。
“磨蹭什么,还不快点!”
那边,府兵依旧态度恶劣,催促他们赶紧商量,免得浪费时间。
浏阳拳馆别无他法,只能依言照办。
交了银子,士兵终于有了点好脸色。
“行了,快过去吧,下一个。”
青年忍不住背对着士兵吐了口唾沫,憋屈的登桥走了。
而也就在这时,一卷烟尘从远处扬起,有伙骑着快马的人直奔桥头而来。
府军士兵这边并未露出什么警惕,反而露出了喜色。
这伙人的包袱全都鼓鼓溜溜,又皆是武者,想来一定是刚从山里出来的大肥羊。
这名府兵赶紧招呼几个同袍,携竖长枪拦在了桥头。
“停下,你们要干什么?!”为首的府兵大喝道。
林淳停下马匹,平静说道:“过桥。”
那府兵拿着一张似是而非的画像,大摇大摆的来到林淳面前。
“过桥?现在官府缉拿盗匪,你们所有人下马,把包袱都给我打开搜查!”
“查你娘!”
齐武一马鞭直接抽在了这名府兵的脸上,令其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而这立刻引起了周围路人的骚动,他们纷纷朝远处靠了靠。
府兵这边没想到竟然有人真敢动手,着实懵了那么一瞬间,可随后他们便是大怒的提枪围了上来。
被打的府兵捂着脸蛋强忍疼痛,目光狠毒的看着摆弄鞭子的齐武。
“你……你们竟然敢抗拒搜查,还敢袭击官兵,是要造反了!?”
“造反?”齐武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杀了你我也扯不上造反!”
“好,好!”那府兵怒极反笑,挥手道:“给我拿下他们,我看是不是真有人敢跟他一起造反!”
可这时,身后的府兵却拉了下他的衣角。
“什长,他们好像是武堂的人。”
武堂?
这府兵头子扭头一看,发现这群人虽然没穿武堂制式的青灰色武服,但腰间却统统挂着一枚铜牌!
这……
明明刚才没看到这些人身上有这东西!
面对林淳等人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这名府军什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武堂乃大隋朝廷所设,直属于皇家镇武司管辖,武堂弟子虽无官身,但皆签身契,属于朝廷的预备武官。
说一群朝廷未来的武者栋梁要造反,着实是件可笑的事情。
真要以此为由挑事,别说占不占理,那武堂之中坐镇的先天宗师可不是吃素的。
那等高手面前,府军兵士再多又能怎样,惹急了根本不在乎。
林淳端坐马上,看着这名府兵头头那半张脸上不断变化颜色,面无表情的继续催马向前。
他身后的齐武等人自然跟上。
他们这些人在山里杀了两个月的凶兽,个个身上都带着一股彪悍血气,府兵虽佩甲执枪,却吓得只能不断后退。
府兵们不需要去想今天这事儿该怎么了结,他们此刻只期望不要真的打起来。
能去狩山的武堂弟子皆是锻体中、后期的精锐武者,而他们这些小兵不过练了些军中拳脚,实力最强的什长也不过锻体三层的力气。
真要硬碰硬,被打得筋断骨折实在没地方说理。
林淳等人就这么骑马往前,府兵们不断挪着脚步朝后侧方让去。
直到林淳等人登上了木桥,那什长依旧没有说话,这事算他们认了。
桥头之上,林淳勒马转身,指尖弹出一枚铜钱,打入那名什长脚下泥土半寸。
“朝廷法令,武堂狩山乃是国事,凡阻拦、推诿者皆为损国害民之罪,但念及尔等眼瞎未看清我们的腰牌,此次就不追究了。
这枚铜钱予你治伤,无需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