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冬虫,回到院子燃起铜炉,将冬虫当做大爷好生供起来后。
李清霖两人又去了趟药房,买了两方活血化瘀的药贴。
重新回到院子,李清霖第一时间从铜炉表面的镂空缝隙中,查看了下冬虫的状态,感觉良好后,这才开始忙活自己的事。
掀开床榻,从靠墙的木板下取出包裹。
将装有猪油的瓦罐打开,一股油脂特有的香味弥漫开来,李清霖顿时口齿生津,才吃的晚饭似乎白吃了,肠胃又开始咕咕作响。
“果然,穷文富武,没有足够的食物资源供养,练武早晚要把自己练死!”
李清霖心中嘀咕一句,用调羹挖出一块猪油,然后再切下来小半斤腊肉,犹豫了下,干脆用木炭烧了些热水,将腊肉煮熟。
片刻后,看着面前半肥半瘦,香气扑鼻的腊肉,那红润诱人的色泽,亦如小娘子脸蛋上的胭脂红。
李清霖哪里忍得住,顿时食指大动,伴着猪油,风卷残云般将腊肉吃得一干二净。
饭罢,李清霖捂着肚子,满足的瘫坐在床榻上,满脸幸福,甚至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不行,得按摩筋骨,放松肌肉,否则明天更痛!”
李清霖勉强爬起床,用热水擦拭双腿,自己按摩了会,便贴上药贴。
只可惜心囊的气血用尽了,否则用气血缓解疲劳,效果远比按摩和药贴好。
“按伏武师所说,由于我们刚站桩,身体素质及财力跟不上,最好保持三天一次的站桩,才能让身体不至于过于疲累。
当然,若是有药浴,甚至天材地宝辅助,天天练都无所谓。”
药贴处传来冰凉的药效,李清霖忍着刺痛,费劲的爬上床。
水井中,已经长到成人巴掌大的铃蟾双目微闭,呼吸清浅,陷入了冬眠。
岩壁上一块青苔滚落,掉进水中,激起淡淡的涟漪,涟漪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李清霖看着窗外的满月。
“功法已经有了。他化自在?就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
……
碌碡帮,驻地之一,
雅平院。
白墙黛瓦,青石铺地。
数座楼阁拔地而起,建造精致,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
阁楼内,地面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每隔三步便点着冬日取暖的火炉。
而此时,堂内有一不怒而威的半百男子,左右踱步,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事。
阿细死了。
死在雪堆里,也不知死了多久,被打雪仗的稚童发现。
阿细是个泼皮,早年沾上了赌博,为了偿还赌债,将自家爹娘卖了,但还不够,还好家里还有个阿姊。
但阿姊跑得快,见势不妙嫁为他人妻,这才免了阿细的坏心思。
对于阿细的死,他的邻居不悲痛、他的相好们也不悲痛、集长更不悲痛。
但他,碌碡帮的副帮主徐棚,很是悲痛!一天一夜都没睡着觉,差点一夜白头!
无他,阿细随身携带记录的手札,不翼而飞了!
徐棚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阿细居然有记笔记这等‘恶习’,可还不待他出手,拨乱反正,阿细就走了。
堂下,有持刀帮众快步走来。
“帮主,这几日气温陡降,仵作只能大概分辨出,阿细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月。”
半个月?
十天前我还跟阿细一起喝酒呢!
听到帮众的话,徐棚气得几欲吐血。
“手札的下落呢?”徐棚语气低沉,目露阴翳之色。
帮众迟疑了下,苦涩道:“大雪掩盖了太多痕迹,我们还在查。”
徐棚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缓缓坐回交椅上。
他沉思片刻,道,
“把兄弟们收回来。花布街、长宁街、洒金街这些街坊,本月的头钱暂停收缴,也暂时不要收货了。”
帮众闻言,有些诧异:“不收头钱了?下面兄弟们过冬衣服还未添置哩。”
徐棚瞪了此人一眼,没好气道:“谁说不收了?等下个月,手头事情缓过来了,自然要连本带息的收回来!
至于过冬的衣物……花布街的乡亲们都是些纯善悲怜之人,问他们借借就有了。”
帮众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一脸赔笑,
“还是帮主深明大义,小的这就去让兄弟们回来,抓紧探查手札的下落,定要抓到凶手!”
帮众快步离去。
堂内陷入良久的安静,只有火炉中偶尔木炭噼啪的炸响。
徐棚右手杵着头,一直在思索这棚户区,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哒,
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