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灵砚说什么,林庆生将她拉到身后说:
“沈夫人,我劝你自重,你在我女儿的灵堂前谈及此事本就不合时宜,何况还想让我女儿下嫁你沈家,这绝对不可能!”
“我林庆生的女儿,乃是那浴火的凤凰,日后注定是要翱翔九天的,以你儿子的天赋,根本配不上她!”
“今日若不想让我叫人将你母子扫地出门,便莫要在我林家面前提及此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灵砚被林庆生挡在身后,她想,如果没有之前的事,她大概会觉得,现在即便让她替林家去死,她都会愿意。
可现在,当真是反胃!
沈母听闻林庆生的话,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沈听安便更甚了,他有了些怒气,低声道:“母亲,别说了,我们走吧!他们林家觉得我配不上便算了,我又不是非要娶他们林家的女儿!”
沈母皱眉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我沈家怎么就配不上了!”
沈母虽这么说着,倒是没继续纠缠下去,不过却也没走,就那么在那站着。
他们是来吊唁的,林家总不能真将他们赶走!
林庆生被沈母无赖的样子气的不行,这时一个下人过来说:
“老爷,时辰差不多了,该起棺了!”
林庆生瞪着沈母冷哼了一声,道:
“去叫夫人,我们上山!”
“是,老爷!”
灵砚见府中下人准备去抬棺材,灵砚想着也装的差不多了,她可没忘记今日的目的。
蒋茵的尸体她是必须要带走的!
正要开口摊牌,突然一声冷喝打断了她:
“不准下葬!”
众人闻声转头,随后便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一瘸一拐的从内院走了出来。
她嘴角破裂,额间流血,手腕上也印着被绳子绑出来的淤痕。
但她全然不在意这些痛楚,她眼眶通红,一步一步走向棺椁,眼底蕴着浓烈的悲痛。
她愤怒的看着林庆生,声音哽咽得颤抖:
“厌厌她死的不清不楚,林庆生,你一句出门踏青被野兽咬死可以骗骗旁人,但别想拿这话来敷衍我!”
“我必须给厌厌起灵!她到底怎么死的,我要听她自己说出来!”
这时有人认出她来:
“是林家二嫂纪容!大家快离她远点,她是个起灵师!”
起灵师?
众人闻言,忙不迭的后退了两步。
起灵师是专们为横死的人招魂,让他们见上家人最后一面,或者用来破解凶杀案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起灵师的身上常常带着死气,外人接近他们会感觉到不舒服。
在这些人眼中,起灵师就是个晦气、且上不得台面的职业,靠近他们会变得不幸。
“我听说她刚成为起灵师那年就克死了她爹娘,嫁到林家后,不到三年就克死了丈夫,跟她亲近的林家大小姐也短折横死,前几日就连她自己七岁的儿子都被她克到昏迷不醒,这人简直就是全身上下充满了晦气,大家可千万别靠近她!”
纪容被人指指点点,在一众异样的眼神底下显得格外势单力薄。
而灵砚看着纪容宁愿挨打,宁愿被外人指责,也要出来为自己出头的倔强样子,瞳孔不禁猛烈的震颤起来。
二婶是在她二叔死后,整个林家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她知道二婶这些年在林家的境况并不好,但也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林家七日,二婶便被林家的人欺负成了这副模样。
灵砚双拳攒紧,心中的怒意攀升,可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下瘪。
为什么她身边真心对她的人,都得不到一点好呢?
林庆生见纪容出来,脸色不由一变,他大声对下人道:
“拦住她!”
“是!”
纪容被林府的仆人拦了下来,林庆生道:
“弟妹,我知你怨恨我在二弟死后坐上了他的家主之位,这些年你在府中闹也就罢了,我都不管,可今日是我女儿下葬的日子,你非要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吗?她已经够惨了!”
林庆生这话出口,在场的人都不禁用责怪且嫌弃的眼神看向她。
“我怨恨你?”
纪容被林庆生颠倒黑白的话气到,她深吸一口气。
“你说的那些我都懒得跟你掰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但今日,我必须为厌厌起灵!起灵术的使用时限是死者死后的七日,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你不让厌厌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在九泉之下才是真正的不得安息!”
她说着阴冷冷的盯向林庆生:
“还是说,是你林庆生心里有鬼,你不敢让我为厌厌起灵?”
“是你杀了她,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