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算有东西吃了。”陈大福叹了口气,将饼掰开。
将小半个给了陈金宝。
陈金宝拿到饼,当即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旁的田色看着外孙如今这个模样心疼的不行。
“慢点慢点,别噎着。”
剩下的便搬成一小块一小块分了,当然陈莲一个小丫头片子是没有的。
赵杏花我忍心看着女儿饿成这样,心一狠,将自己的那一块给了女儿。
心中却后悔的不行,当初要是晚些回家就好了。
她娘家粮食多,离得又远,城破的时候还有时间代购银钱和干粮上路
当初若是能跟着娘家一块逃,如今也不会连块饼都吃不上。
天色渐黑,树林中的马儿嘶鸣,大腹便便的男人将马氏赶下车。
马氏跌跌撞撞的走回来。
忍着身上的撕裂的痛楚,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你个下贱坯子,丢我们陈家的脸不说,连块饼都讨不来……”田氏一看见马试着要死不活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一巴掌甩过去马氏被打的眼前一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哭哭哭,你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小娼妇,伺候几个男人就失了魂了,跟那青楼里的花娘一样下贱……”田氏一边打一边骂,将这几日的怨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她的身上。
马氏祈求的看着丈夫陈大山。
陈大山看着马氏被打的蜷缩在地刚想上前劝上一两句。
可一看到马氏手臂露出来的青痕,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目光复杂的看向马氏。
这一眼让马氏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嫌弃自己。
这个认知让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瘫在地上,任凭田氏发着怒气。
陈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转头看向在一旁默默流泪的小田氏。
心里又起了几分心思。
用一个马氏伺候那些流民,根本换不来什么东西。
既然一个不够,就用两个。
男人的眼神阴毒,三角眼扫向在一旁默默哭泣的小田氏和缩成一团的陈莲。
北境白界城。
“云将军,昭州已连失两城,昨夜洛城被袭,若是失守……”
“昭州危矣。”
巍峨的城墙上,一身铠甲的副将神色焦急。
主位上,银色铠甲的少年将军长发高束,眉目冷冽。
“兄长如今率军在平城驻守,轻易不得离开,北戎军绕祁山来袭,虎视眈眈,军中如今出了叛徒,根本不知朝廷的援军何时到来。”
“洛城是昭州最重要的城池,绝不能有失。”
“本将亲自带军前往洛城。”
“今夜即刻出发。”
“是,将军。”男人领命退下。
空寂的城墙之上,云景之取出竹管,打开密信。
“洛城危,恐有叛军生事,速救。”
三日前,他便收到到这飞鸽传信,却一直查不清是何人递来的消息。
唯一的线索到了洛城便断了,他心中生疑,让人时刻注意洛城的情况。
今日果然被一语成谶。
云景之看着手中的字条,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人。
可传言说他已死,莫非另有蹊跷?
龙吟军中飞鸟不进,除非守关士兵误认为是军中密信,所以才没拦截。
这密信本就是送给他看的,一个既了解龙吟军布防,又熟悉他的人。
普天之下只有那位。
他还活着。
云景之轻声念出那个埋藏已久的名字。
“北堂月离。”
良久,少年笑出了声。
晚风拂过少年的脸颊,云景之摸向怀中的玉佩,迟疑了许久还是未拿出来。
小月牙,再等等我。
少年看向重重山峦,千里之遥的燕京,那里有一个娇气爱哭的小姑娘,是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