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就是这雨忽大忽小的下起来没完,人都快发霉了,”兆青说着两步走到厨房看到做一半的饭,立时卷着袖子又说:“母亲,我说过等我回来做饭。”
康纳太太今年整整七十岁了,到了这个年岁了也不饶过自己,天天非要早早起来给兆青做早点,晚也想着做饭等儿子回家。
康纳先生去世的头些日子,康纳太太也一如往常未有一日不履行一个做母亲的职责。
康纳太太非常爱兆青。刚失去康纳先生时她整个人都陷入失去丈夫和供要养儿子的焦虑中,差点救要出去给别人做保姆赚钱。在她的概念里儿子刚大学很多地方需要钱,她除了养育孩子和做家务之外没有任何社会技能、她怕失了栖身之所也不敢卖房子。
康纳先生临终之前早就把家里的财产和兆青盘点过,这些钱存在了康纳太太名下,兆青有权取用,但如果超过一定数额就需要康纳太太本人签字。
康纳先生告诉兆青教育基金都已经存好放在他的大学储蓄账户中,如果有奖学金就当他的小金库,如果没有也足够支撑他完成学业。
康纳先生那时眼眶红着说,不是不相信兆青,他做了诸多限制只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老伴。
兆青了然的点头,他怎能不明白康纳先生舍不得自己的老婆受一点的苦。
兆青说自己能赚钱、奖学金也存下了不小的一部分。
康纳先生他不愿花用儿子一家命换来的保险金全部都捐给了兆青曾在的福利院,留下的存款都是他作牙医这些年富裕的钱。
他们一家曾换过房子,剩余的财产支撑康纳太太和兆青过个单薄的十年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兆青了大学就开始兼职做中文家教和翻译赚钱,钱从来不是困惑他们生活的条件。
只因为康纳太太不善於理财,对这一切都不了解。那时兆青把要出去当保姆的康纳太太按在沙发,接着把存折、银行卡、房产证都摆在茶几。
“这是父亲留给你的,”兆青说。
兆青又拿出来一个存折摆在沙发,“我也能挣钱。所以母亲你想和谁去喝下午茶就去,父亲在的时候你能去,不在了你也能去。”
一切的馈赠来源于爱,回报也是,说完这一切他们彼此都得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温暖的拥抱。
兆青自认是个非常普通的人,他学业如此顺利是因为比别人多了三十多年的学习经验。他大学就开始赚钱是因为他会中文,一直在接中英翻译的活儿,后来考过了中英同声传译的资格、顺便学了速录。
同声传译本就吃香,更别提还能有速录的本事。最重要的是大环境造就了汉语的重要性,所以他赚钱就更容易些。
死过再生一次,当兆青接受了一切不再恍惚后胸臆里便溢满了感恩的情绪。感谢一切,感谢爱。
唯一抱歉的是他无法将‘小世界’的存在宣之于口,存着一个秘密面对着最亲爱的人,那种感觉并不好。但他很珍惜这再次的生命,不敢拿任何事去挑战可能带来的风险。
兆青很少饮酒,怕喝酒过多后泄露最重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