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连最想报仇的正主都已经七百二十度托马斯回旋,连带着摩托车一起把自己塞进垃圾桶里,其他被池田梨花驱使着的不良们自然也没有了什么追赶的动力。
哪怕眼看着两人中的一个已经没了行动能力,也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他们放了出去。
不良只是懒得学习、成绩不好,脑子又不傻。
他们一群人都追着这两个家伙跑了一路了,谁还没见识过那个暴力女的战斗力?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未希小姐才刚背着秀一来到大路上,就立刻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姑奶奶跑路了!
被扶上出租车的相川秀一反倒是脑子一懵。
还不等司机师傅按下表,他立刻转头对未希小姐道:
“等、等等!未希!”
“我家离这边不远,咱们坐电车过去,半個小时就到了!”
雾切未希斜眼扫了下他这副走两步都得瘫在地上的病弱模样,嫌弃的摆摆手:
“没事。”
“反正又不是你掏钱。”
她家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毕竟是武家多年传承,不想走路的时候打出租车的钱还是有的。
相川秀一瞪大了眼睛,激烈反驳:“你掏钱,跟花我的有什么差别?!”
雾切未希怔了下,白皙的面颊上不经意泛起几分红晕。
但下一秒,就少女立刻绷紧了很是有些发烫的娇俏脸蛋,两根手指夹起他的厚脸皮,急声道:
“谁、谁说要跟你共同分享夫妻家庭财产了!?”
“别以为刚刚出了点风头,就能随便让我答应什么奇怪的条件啊!”
“傻瓜!”
不过,如果不是那么过分的要求的话......
雾切未希紧紧抿着唇瓣。
看向秀一时,视野中似乎还残留着他推开自己,奋不顾身往前冲向摩托车的那一幕。
不经意间,心里又想到之前秀一为了救什么不知道跑到哪去的女孩子,在大马路上被泥头车撞飞出去的事情。
那时候的秀一,一定也是像刚才那样吧?
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烦死了!
未希小姐的脸颊上仍带着红晕,心脏砰砰跳着,脑子里依旧有些混乱。
相川秀一则睁圆了眼睛,差那么一点就要冤死了,惊愕道:
“我也没说什么家庭财产啊!”
“只是,我平常找你借的那些钱总要还的吧?!”
雾切未希的动作不由一僵,通红的脸蛋顿时尬住。
原来是这个意思...
对哦,还有还钱这回事。
差点忘了。
僵持了一会儿,才见未希小姐松开手,转头望向另一边,小声道:
“这一次,算你免费了。”
“免费?”
得到这份承诺,相川秀一眼前一亮,这才满足的往车上一躺,舒舒服服的把后脑勺靠在未希又弹又软的大腿上,脸部朝向小腹,安然道:
“那没事了。”
雾切未希则转头望向另一边,车窗里倒映出少女对着外面咬牙切齿的尴尬表情,气得牙根发痒。
出租车前排。
一身正装、满头白发的年迈司机师傅听着从后排传来的争吵,瞥了眼后视镜,脸上不由露出无奈的笑。
大白天的,两个小年轻就已经开始到处散播恋爱的酸臭味狗粮了。
你们是想在这个点去情侣酒店吗?
快来个人给他们拉走吧!
想到自己快阔别十年的幸生活,人到中年不得已的司机师傅长长叹了口气。
上班,可真不容易啊。
......
上课中,坐在前排的花开院怜魂不守舍的趴在座位上,手里依旧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经意画出来的东西,却大多是一些无意义的涂鸦。
唯有其中一个大头图案稍微带上了几分相川秀一的神韵。
在松本老师慢悠悠的讲课声中,花开院怜下意识朝后面座位的方向瞥了一眼。
相川秀一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又没了人影。
‘相川君,现在在做什么呢?’
‘又逃课了吧?’
这么想着,花开院同学又不自禁瞥了眼已经变得一片空荡的校门口。
自从那些不良学生从大门消失之后,同学们就失去了看热闹的兴趣,到了现在也没人注意外面的动静。
只有花开院怜下意识的将相川同学的消失,与大门口不良少年的离去在心中联系起来。
温柔的少女不自觉从心底升起几分担忧。
现实毕竟不是游戏。
世界上也许有一些能单挑十几个人的职业搏击运动员,但花开院怜相信,以相川同学那懒散到恨不得坐在轮椅上,让自己推着走的性子,肯定是锻炼不出能单方面群殴小混混的身体素质的。
更何况,他才刚出院没多久。
尽管连花开院怜自己也知道这份担忧没什么来由,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相川君,该不会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招惹到那些不良了吧?’
‘还是说...是他家里欠债的事情?’
花开院的心里有些乱。
她也是破产的大小姐,在家里公司破产最初的那段时间,他们家没少经历过各路牛鬼蛇神的种种催债方式。
花钱让极道社团往家门口泼油漆算是常规操作,有时候甚至连住的地方的门板都会被他们用木板钉死,以至于不得不报警处理。
在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上门骚扰后,连她妈妈都忍受不了这种生活,离开家庭一去不返。
由此可见,这些灰色地带的产业,对寻常人而言能造成多大的生活负担。
尽管,自从爸爸到工地赚钱还债开始,这种事情已经少了很多,那些极道社团的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到她住的地方来骚扰过。
但是,那段极具冲击性的记忆,却仍旧深刻的烙印在花开院怜的大脑里。
而相川秀一,无疑是与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甚至...有可能比她的境遇更惨。
花开院怜可从没开口问过,秀一刚出院的时候,他的父母躲到哪里去了之类的话。
少女所畏惧的,就是提及令他伤心的事。
这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孩。
只不过,对他人的担忧,往往也会成为对自身的负担。
花开院怜望着讲台上正絮絮叨叨跑题了的松本老师,又瞥了眼放在袋子里的手机。
从没在上课时间走神过的乖乖女,只觉此刻连脑中生出‘想要拿出手机看一眼’的念头,简直是莫大的罪过,心脏砰砰的跳。
但是,那种忧心感还是压过了紧张。
花开院怜动作笨拙的摸索着碰到袋子,看似小心翼翼,实则粗手粗脚的在袋子里找了半天,这才终于摸到手机的轮廓,然后又身体僵硬的像木头人一样取出手机,拿到桌下。
讲台上,走神的松本老师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他嘴里的闲话也总算转到了课题上。
连花开院同学这种认真的性格都听不下去,今天跑题的时间看来确实有点长了。
与此同时,花开院怜正在闷不吭声的低着头,在课桌底下翻着手机。
‘相川君的联系方式...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