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呀师弟,”云停说,“有朝一日你要是飞升了,这无相渊谁来守?”
倒也不是他们几个懒散,是无相渊他们进不去。
最多只能在真神阵法的最边缘。
文静禅迟早是要飞升登仙的,恕辞真人又已经年迈。
以后的无相渊,若是无人守护,只怕是风险更多。
“无人能守,”文静禅说,“好在也无人能攻。”
此话不假。
进入无相渊的妖魔,不论修为,都被打回了原身。
也不知道再次修炼化形需要多久。
“你说如果那把剑,”云停说,“真的被拔出来了,无相渊会如何?”
“应该会很糟糕。”文静禅如实回答。
他在无相渊里没有见过生灵,奇怪的是,不论他面朝何方,总会感觉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太难形容了,文静禅并非是害怕,而是觉得有些悚然。
他不止一次在无相渊里突然转身,想要看看自己背后到底是什么。
每一次,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在他脑海里闪现出的那些残破碎片里,有许多冤魂在呼号。
还有插入云间的高塔轰然倒塌,沉重的封印从天而降,将许多生灵压入地底。
碎片里的画面,他从未经历过。
是真神留下的回忆吗?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知道往事的人皆已化作一抔黄土,风起时散于广袤天地间。
“那剑上像有什么附带些的咒术,”文静禅说,“要是被人拿走了,也许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云停认为他说得很对。
三清域里的真神那可太忙了,没空管人间鸡毛蒜皮的小事。
能引得他们之中的谁,亲自下凡设阵,应该是非常大的大事。
只是他们想不到的是,剑的主人此时此刻就坐在明净山的入门弟子院内。
她端着一杯清茶,只晃杯子却并不真正入口,看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灵羽是在想,文静禅怎么会主动要收他们俩个人为徒。
即便这件事正中她的下怀。
她依然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文静禅登上真君的位置也有几百年了,一个徒弟也没收,怎么会刚好看上她们两个人。
杯子里的茶早就凉了,变成了落叶般的枯黄色。
灵羽走出房门,把茶水随手倒在了屋外的花丛里。
她有心拐骗玄弋,也是为了做点出格的行为来,看看能不能引起文静禅的注意。
既然他顺着钩咬了过来,不管他有什么想法,灵羽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多追究。
反正大路朝天,各行其道,能借着文静禅接近灵脉就可以了。
“灵羽,”桐言拍了拍沾着灰尘的手掌,“收拾好了,我们去拜会真君吧。”
院门口送弟子服的人也刚好到了,桐言小跑着过去开门。
看样子衣服的制式和面料都让她十分满意,不然也不会那么视若珍宝地抚摸。
灵羽微微抬起头,看向山顶的无根菩提。
走到这一步,她的复仇计划似乎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
“你可千万要活得长久,等着我来找你。”
灵羽微乎其微的声音被风吹散,也许只有天上的仙人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