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趴在桌下,缓了许久……
那种被林非家暴的恐惧感,曾经在傅凉的治愈下,已经逐渐被尘封与遗忘。
但在刚才,突然又窜出来了。
捂住咚咚作响的心跳,待到它平静时,额间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事了,他已经被控制住了。”
一名年轻警员将她扶起,可当她触及林非猩红的眸时,身形又是一怔。
老公……
几乎是生理本能,她的脚步直往傅凉所在的门口奔去。
直到打开房门,直到迎上少年那双漆黑如墨,幽暗似深潭的眸。
力量与勇气,才回归身体。
“还好吗?”傅凉问她。
身前的少年,再次带来前世叠影。
在他脸上,沈暖仿佛看到前世,那个失去右眼,戴着一支黑色眼罩,左眼深沉如水的上位者,傅凉。
‘别怕,到我身后’
这是前世,老公最常说的话。
她从一个被家暴八年,瑟瑟缩缩,胆小到头都抬不起来的失意妇女,变得自信坦然,有智慧有魅力……
都是老公用八年婚姻,一点一点用心调教出来的。
沈暖鼻尖泛酸,眼眶渐红。
向他倾去的身子,很想拥住他,却在咫尺距离时,停住了欺近。
换作小手轻轻捏住他的衣角。
亲近,点到即止。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
在她身上看到不常见的低落,傅凉也不知该怎么做,只好道:“我们走吧。”
他又仰头看向警官,“我想带她回去,一会儿,我再回来。”
“行,你们先走吧。”
警官这边也允许,毕竟林非的问题已经显露,没有她的事情了。
“等等!”
然而这时,却有一道声音阻止了他们离去的步伐——
那方。
林非被人控制在桌案上,却依然控制不住的大嚷,“打我的那个,给我留下!”
“我现在一身伤,他绝对不能走!我要去验伤,我要告他!”
治不了沈暖那个小贱人,还治不住那个男人嘛?
沈暖把他逼成这样,他不报复回来,怎么能忍得了?!
“你凭什么告他!”
当他把箭头对准傅凉时,沈暖震怒,“他是见义勇为,是正当防卫!”
“放屁!他把我打成这样还正当防卫,他就是故意伤人,再不然也是防卫过当!”
林非撕扯着嗓子叫嚷,“警官,把他给我留下!我要他付出代价!”
“臭小子,我要告你!你给我等着,我请最好的律师,我要告你到倾家倒产!”
他的狂言,并非虚假。
如果他想,他确实可以做到。
傅凉也确实会惹上这桩大麻烦!
父母双亡,本来就身无分文的他,又怎么可能赔的起这笔巨款?
所以。
警官已经为傅凉说话了,“他就是一孩子,何必逮着他不放。让他道个歉就完了。”
警官还支使傅凉,“来,傅凉,道个歉。”
“少搞这套!把他给我留下,给他立案!不然我就投诉你们警方!”
这个暴躁偏执的男人,死磕的是傅凉这块倔强的硬骨头。
经不起他恶意挑衅,傅凉满面怒色,冲动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