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谦再三斟酌之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老奴这便差人吩咐李爽整军。”
张锦年听得一阵欢喜,热泪盈眶的跪拜道:“老奴恭祝殿下此行能够扶摇直上。”
话落,又唤了几名亲近的侍卫进来,叮嘱道:“殿下暂时留在此处养伤,老奴留的几名心腹皆是跟随咱家多年的,他们会护佑殿下,老奴这便连夜赶回京城。”
“义父既然出了京又何必再回去。”
陆文谦心里已有盘算,拧眉道:“檀州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义父留在此处,我奉血诏入京,明昭帝也不能再拿你如何。”
张锦年自是听得出他的盘算,无非是想要让自己隐匿在此,颐养天年。
可如果不是让明昭帝亲自再下诏书立殿下为嗣,如何让万民臣服。
“殿下此行虽不至于万难,可也没有那般容易,新月党势力甚大,老奴如若留在此处只会惹来非议,如今新月党好不容易对殿下生了扶持之心,切莫落下话柄。”
张锦年淡淡的笑道:“再说,咱家好歹得配合殿下演一出大戏,只要能骗得明昭帝立下传位诏书,到时候老奴的生死不过是殿下一句话的事情。”
听他说的云淡风轻的,这心思却是与陆文谦不谋而合。
等顺利入了京,哪怕是背负万世骂名,
只要能保住张锦年性命,他也并不介意。
那新月党再有势力,总不过是为人臣子的,还能造反不成。
虽不喜滥杀无辜,不过杀一儆百这种事他执掌陆家这些年早已是用得得心应手。
“既是如此,义父安心回京去吧,我定会如约赶到京城的。”
陆文谦心结顿时解开了不少,决计暂时不去想曲云初的事。
“老奴这便启程。”
张锦年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将汤药端来递到陆文谦手中,说道:“就让老奴伺候殿下用了这碗药吧。”
陆文谦也没拒绝,接过汤药一口喝了下去。
抬眸间见他已是满头银发,心里顿时酸楚不已。
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义父看上去还是个身型壮硕的中年人,虽只是个太监,却处处都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慈爱与温柔。
真是岁月不饶人。
“义父定要保重身子。”
见他要走,陆文谦压着心里的酸痛,郑重其事的与他叮嘱了声。
张锦年回过身来,朝他暖暖一笑。
看着面前这位丰神俊秀的少年郎君,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将他抱在怀里的情形。
殿下终于长大了,可以不需要自己的庇护独当一面了。
“老奴在京中翘首期盼,恭迎着殿下入京。”
张锦年无比欣慰的同他抱拳作礼后毅然决然离去。
坐着车驾行了数百里的路程,眼看着即将入京,他却对陀蛮吩咐道:“大师代咱家入宫回京。”
“大监?”
陀蛮掐指算了算,顿知他心意,微微叹道:“阿弥陀佛,贫僧会竭尽所能助大监得偿所愿。”
“多谢神僧。”
张锦年带了几名侍卫改了小道悄无声息的折返回去,目标直指烟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