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让他走,还能怎样,难道现在这关头翻脸不成。”秦建业一张脸阴沉沉的,隐隐有些不想搭理脑子不够用,又不怎么听他话的鲍坤。
鲍坤眼神老不服气:“他还敢造反不成,借他一百个胆。”
刚刚送走燕长生,回到入口的龚宇刹住脚步,待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争执,明智的没有继续往里走,原地小心翼翼站好,不发出一点声音,竖起耳朵听二人争吵。
那鲍二哥反驳后,话语滔滔不绝。
一番下来,怨气冲天:“劳资以前一个人多快活,现在听了你的话,不仅每天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草喂马,整日与些畜生打交道,比特么在凡俗还憋屈,现在好不容易拿出个计策,老本都投了进去,结果半年过去,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你可别忘了,那小子能去龙爪山,鲍某这里还欠着一份人情,否则他安能在周家立足。”
“...你一天天就特么知道忍耐忍耐,你不急,劳资怎能不急。”
“要是再看不到进展,别说我鲍某人不仗义,不认你个所谓的大哥,到时候大家各走各道,鲍某自己去找那小子收回损失。”
一会儿劳资,一会儿鲍某,没一两句话含有尊敬。
秦建业听的额头青筋直跳,几次五指悄悄抓紧,袖口向内反握,但最后不知怎么考虑,还是忍到鲍坤将话喷完。
“说完了!”
话语刚落的鲍坤,复又瞪大眼睛,这回秦建业却没给他机会。
“说完了就听着,你着急,秦某难道就不着急,现如今他主动前来,说明他已经默认了,你现在和他翻脸,就算能强摁着他的头去做,效果能有多好。”
“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没有退路,这点他是知道的。”
“等他自己想通,届时干了第一单,看到好处,你还怕他后面会不尽力,还怕你拿出的那点投资收不回来。”
外面倾听的龚宇,待里面声音渐小便放弃继续偷听。
只见他原地顿了一会儿,倒退一段距离,然后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笑脸折返向内,小跑中,口中悦呼:“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
话分两头。
却说燕长生和两位“哥哥”一番交流,从头到尾谨言慎行,尽量不去主动试探什么,从离开时三人的表现,应该是没有怀疑他已经被“夺舍”。
如此最危险的局面,已经基本被按下去。
日后接触中,只要继续保持谨慎,不要被引导进一些言语陷阱里面,当可确保无暴露之忧。
此为其一,其二自然是他们所图之事。
燕长生想起那二人言谈时,那急迫不已的样子,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说不出的荒谬。
上苍有灵,为何如此待他!
令他穿越到此,他并无太多怨言,本只想安安稳稳的养鸡发育,整地就突然要去干那为人所不齿,恶贯满盈的勾当,走一条他之前避之不及的歪门邪道。
天下之大,有几个走外门邪道者,能成道呼!
现在他还没答应,还可以拖延。
可情况已然容不得他拖延太久,一旦那二人察觉他还不想合作,届时必将撕破脸去。
论修为,二人气息波动,明显在他之上,论见识,二人在修士斗法厮杀中,十之八九比他强,论身家手段,二人定然都有各自底牌,他不清不楚,拿什么抵挡。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无法反抗二人的“要求”。
怀着这般忧思,燕长生至西北向东南,绕至归路,勉强在酉时回到龙爪山东北部边陲。
归途路过牛大叔的二亩灵田,面目沧桑的牛大叔,依旧勤勤恳恳的在田中穿梭,捕杀啃食灵谷的妖虫,身上还是裹着那件厚厚的棉衣。
妖虫毒性凶猛,冷不丁被咬一口要害,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为了防备妖虫,灵农有条件的,都会购买一些防御衣甲保护自己,似牛大叔这种,好像纯粹是舍不得花钱,所以大热天闷的不行,还裹着厚厚的棉衣。
每次看到牛大叔这般,燕长生都会心有戚戚。
对比牛大叔的修士生涯,他也能理解那两人为何会一心要往邪道上走,实在是正道上根本没有他们的位置,早已经站满了一个个名为世家大族,高门大派的凶兽。
可以看不上他们,自己却没资格去置喙。
说不好听点,他燕某人想要在这方世界走正道,求长生,难度远远比走邪门歪道困难的多。
“长生,回来了!”
如上次那般,见到燕长生驻足观看,牛大叔露出一片黄牙,笑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