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痕比较鲜亮,应该是新的,好象这里不久前,才经历过激烈的搏命拼杀。
这时,就听洞外乌雪悠悠说:“你别害怕,帮着把我爷身子摆正,衣裳啥的拾掇好,再把棺材放正道儿的!”
说着,忍不住带出哭声。
——爷?
难道,眼前这棺椁里的死尸是乌雪爷爷,也就是好久见不到的乌爷?
不就是个死人嘛,又不是鬼,再说乌雪就在几米远,有啥怕的!
牛晓听得心里一惊,反倒不那么害怕了。
舔舔宽敞的大豁牙缝儿,给自己壮壮胆,颤步迈到棺椁前,畏畏缩缩瞧去。
可不嘛,尸首正是乌爷!
以前见过,壮身板,白头发,现在一切如故,只是成了一具干尸。
皮肉干瘪,黄里透青,两只眼睛冷睁着,叫牛晓头次这么近见识到,啥叫死不瞑目。
不是一直密闭,所以保存得不像活人那么栩栩如生,可也算不错了,同时或许乌雪用了啥保持叫尸体不腐烂的秘术,还有个完整的人模样。
要是换作埋在地底下的平常百姓,早就烂成了骨头架子。
而且,身只剩下一套贴身衣裤,衣领高竖,裤腿紧束,面还绣不少古怪图案,像是哪个少数民族打扮,又分不清种族。
头一眼看个大概,细瞅之下,牛晓又吓的要跑。
因为惊悚看到,乌爷人头和身子竟然是分家的,用利刃齐刷刷割断。
凝固的肉茬和血迹,在荧光下,比恐怖片里演的还可怕。
身更是遍布又细又圆的窟窿眼子,被啥尖锥利器捅进去拔出来的,狠狠穿透。
涌流出的血早已干涸,浸在衣裳里,格外增加一分鲜艳,说不出的斑斓而又惨不忍睹。
能看的出来,是人死后,被人一顿胡戳乱捅,相当于辱尸,真是天大的罪过呀!
啥血海深仇,连死人都不放过?
死者为大。
牛晓心里一点儿都不怕了,反而揣满敬意,把自己当成儿孙辈,轻轻伸过手去,把乌爷身子扶正,衣裤捋周正。
然后,小心捧起歪扔在一边的头颅,和脖子按在一起,归位成个完整身体。
正忙活着,乌雪在外面洞口弱弱吆喝:“旧战袍,铠甲的,前胸有个大金属片,我爷还穿着吗?”
“没有,扒得只剩内衣内裤了!”哪见啥战袍,牛晓据实回答。
乌雪听了顿顿,接着急急问:“那头盔呢,顶挂红缨,戴着吗?还有,腰有没有一把长剑,带鞘的?”
听乌雪这么一说,乌爷在棺椁里是穿着老旧的铠甲战袍,还头戴挂缨头盔,腰挂带鞘长剑,蛮像个从中国古时候哪个朝代穿越来的武将!
蓦然想起,在离乌家屯挺老远的东阳县,回春女浴馆那场血腥搏杀中,锉二曾提及乌雪是乌氏将军后代,看来果真如此!
可那套像是古代武官用的怪装束,一件都没发现呀,难道叫突袭来的坏人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