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人虽说心气高了些,可手脚着实麻利,不多的功夫,马车上的酒坛子就都卸掉了。瑾瑜没了借口,只好赶着马车出了角门。
“小姐,今日格外严呢!”
太子重奢靡,往日的宴请也不少,瑾瑜用这借口来往进出太子府,大致将里面的格局都摸了个清楚。可今日,软硬是进不去,除了小厮精明了许多,各处的梁子上还有明暗的侍卫把手,和从前大不一样。
“无妨,你先回去,我独自进去探探。”夏芷容拢了拢披风,足尖轻点,便上了房檐。
太子虽然乐得歌舞升平,却不是个酒囊饭袋。
想必太子殿下知道,这太子府每日往来进出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也并不过多的浪费人力在看管府内上。可是,即便混的进来,想在这偌大的太子府里翻出点什么东西,那可就是比登天还难了。
夏芷容并非看不惯皇家世族的享乐,只是这享乐的背后多少民脂民膏。外面的流民,杀了一波又一波,都是为了上位者的腐朽,这种享乐,未免有些天理难容。
太子府这座九进的大府邸,站了京城东南一半的土地。中堂的园林,皆为人工所造,其中奇山怪石,都是各处寻来添置院落的。这中央的流觞曲水,蜿蜒雅致,乃是巧匠设计的杰作。
而今日的晚宴,便是在这园中设席,依流水而坐。
冷?
不,这院子大归大了些,可四处的暖炉烘的院子里半点凉意也没有,舒服像是三月的春日。
夏芷容寻了一处角落,隐了起来。探着太子府倒是有个好处,不那么冷,伴着管弦丝竹,更有些惬意。
“来!各位举杯!”
太子立于主位之上,纯金的酒杯高高举起,脸上洋溢着笑容。
底下数百世族官员,同声高喊千岁。
皇帝上朝,也不过如此了。夏芷容如是想。
“殿下,这么喝着也没多少意思,不如,行酒令吧。”似是亲信模样的男子,向太子建议道。
太子兴头正高,着人抬上投壶。
“今日就玩个有意思的,射中十只箭的,有赏!”
底下人也不乱,挨个排着队去投壶,这个景儿倒是十分新奇。
夏芷容仔细瞧着,偶有射中十只箭的,走到了一边,由那位太子亲信发下一块长条状的竹篾,上面似乎还有字。不过,离得太远了,她也看不清楚。
这无聊的投壶游戏结束之后,大家各归各位。
那亲信拿着剩下的竹篾,扬起手,“今年辛苦各位柱石,各位请看手中的篾条。太子有令,拿到篾条的大人,可在今年的收成上增一倍!”
夏芷容瞠目结舌,原来,所谓的论功行赏,竟然是光明正大的分赃。
“没拿到篾条的大人别着急,下面还有游戏。已经拿到篾条的大人也别急,后面还有彩头,能拿多少,各凭本事!”
这人话音刚落,一只飞羽裹挟着撕拉作响的风声,响在耳边。
转瞬之间,便到了那名亲信的面前。只见他一利落旋身,轻松便闪了过去。
“好身法!”夏芷容不免赞叹,这样的身手,怕是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