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对酒
傅彦生见那人跃窗跑去,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人群中,手中长剑当的一声归鞘,冲大汉点头示意。大汉怕了怕袍子上尘土,笑道:“刚才多谢小兄弟仗义提醒。”
“阁下武功高强,小子的那声提醒其实也是多余的了,也没帮上什么。”傅彦生瞅了瞅一片狼藉,心想那么大坛子毒酒下去都奈何不了你,有没自己的提醒都无关紧要了吧,这真是多管闲事了。
南玄铖哈哈大笑,刚刚情形他看得真切,哈尔尖刀威胁下,这人还能仗义提醒自己,定是心怀磊落之人,怎么能不结交一番,当下拱手笑道:“有小兄弟那一声足矣。江湖上能像小兄弟这般不顾安危,路见不平之人已经太少了,倒是让小兄弟你见了家丑,着实笑话了。在下八荒镇府南玄铖,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傅彦生有样学样也拱手回道:“小子中原傅彦生,适才第一眼见南大哥你,就觉得你豪气冲云,心生敬意。”
南玄铖道:“傅兄弟你也爽气,不用称什么个南大哥,有幸相识,我称你声傅兄弟,你喊我声南兄,岂不更显亲近。来傅兄弟何不过来与我同饮一番。”说罢,喊跑堂上来收拾妥当,只是那四人尸首横躺一旁无能敢动,那跑堂的不免害怕,南玄铖喝道:“怕什么,他们你就别管了,一会于你抬走,你只管把这桌椅收拾妥当,酒菜再上一桌,快些,别耽搁我们喝酒。”好似刚刚那场背叛刺杀还不如他喝酒来的重要。跑堂的连连称是,快速打扫完毕,便慌忙下楼备酒备菜。他则抓起剩下的那一坛子叫道:“来,傅兄弟,你我且先饮上一坛。”
傅彦生看了看那足有一二十斤的酒坛,心生怯意,又想傅彦生你怕个什么,不过是喝酒,左右醉倒了事,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当下咬牙道:“好,南兄,我们喝个痛快。”
桌上两大海碗摆齐,南玄铖单手抓着坛沿,一二十斤视若无物,往海碗中满满一斟。登时酒香四溢。傅彦生也是好酒之人,只是从未有这般豪饮过,口中是馋涎三尺,心中却惴惴不安。南玄铖笑道:“来,傅兄弟初次见面咱两先走上几碗。”
傅彦生依言端上一碗酒,还未凑到嘴边,那酒气就从鼻孔中钻上脑门,火辣辣一般,竟不似自己先前所饮清甜果酒,而是北方的高粱烈酒。有心小茗而尽,双眼瞥见那南玄铖早就一干而尽,又给自己斟满,心想:“这位南兄,适才已经饮了不下三坛,依然豪迈非常,自己可不能显得小家子气了。”当即脖子一昂,端起手中酒碗,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这碗烈酒下去,好似火烧一般,从喉咙直烧到肚中,他强忍腹中不适,也学着南玄铖抱起酒坛又给自己斟满一碗。
南玄铖见状哈哈一笑,说道:“爽快,我果然没看错,傅兄弟同那一些扭扭捏捏的中原人果然不同,再来。”说着端起碗来,又是一干而净,跟着又与自己斟满。
傅彦生酒气上来,只觉得肚中火辣之后竟是出奇的舒服,当下全无顾忌,又是一碗酒下肚,一抹嘴角,笑道:“痛快,痛快啊!”二人如此你来我往,那跑堂的新酒未上,这一坛子酒就已经斟饮殆尽。
南玄铖大叫:“小二!酒呢?快些给我上来。再给我来上个一二十坛!”酒保刚上得楼来,一听“一二十坛”吓了一跳,陪笑道:“客官,这一二十坛,我这小店现下也没那么多了呀。”往日这等烈酒少有人喝,一天能卖掉一坛就算不错了,这店家也不过存货七八坛,一听这大汉张口就要一二十坛,心惊之下也是暗自惋惜,咋就不多备几坛。南玄铖皱眉道:“难得我与傅兄弟喝得痛快,怎么这般扫兴。算了,你这边有多少就上多少吧。统统给我搬上来。”酒保讪讪笑道:“客官,别怪小的多事,这店里也还是有个七八坛子烈酒,只是您这喝的完吗?”南玄铖笑道:“刚够填肚,你这鬼灵精,莫不是怕我喝醉了不给钱不成,来拿好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子丢了过去。那跑堂的接过金子,拿手一掂量,顿时眉开眼笑,乐道:“爷,您请好了,小的这就给你上酒。”那跑堂的一路小跑嘴上呼着:“烈酒八坛,好菜管上……”不过片刻,两人身旁都被那酒坛子给围上了,桌上酒菜又换了一番。
傅彦生几碗烈酒下肚,仍未觉有恙,只感到腹中暖洋洋得,心下想到:“没想到自己这酒量也是厉害,平时未曾这般饮过,竟然全然不知。”
南玄铖见他全无醉态,心中暗赞,没成想这新识的小兄弟也是酒量非凡,更是高兴。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南玄铖心里高兴,言语间更显亲近,抓起一坛子酒递给傅彦生,笑道:“傅兄弟,这般一碗一碗的喝太过麻烦,不如我们就以坛代碗如何?”
傅彦生喝得痛快自无不可,撕开酒封与南玄铖对饮开来。二人这边吃喝的痛快,一直从午后用到了傍晚,期间南玄铖又呼来几名下属将那四人尸首收拾妥当,与傅彦生侃侃聊开。
“傅兄弟是金陵人士?”南玄铖见傅彦生独自一人在这酒楼吃用,只当他是本地人士,便又开口询道:“不知家在何方?”
傅彦生摆手道:“小子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金陵,家中长辈走失,来此寻人。”
南玄铖闻言大笑,直言真巧,说道:“你我二人果真是缘分,其实我这次来到中原是为寻女而来。小女从八荒逃婚出来,随商队一路来到中原,日前又属下传来消息,报称在金陵城见着她了,我便带了几名亲信和一些下属赶来,却没想到却遇到今日之事。倒让傅兄弟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