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来的黑色轿车“恰巧”的停在了时雨浅所站的位置,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黄色的灯光与鸣笛声齐齐闪动,似乎是在示意时雨浅让他过来。
时雨浅撑着雨伞踱步走到轿车旁,后车的车窗缓慢地降了下来。
连续滴滴答答的大雨声里,一阵清冷的声音从车传来出来。
“上车。”
意外的,时雨浅的视力很好,即使在这昏暗迷离的大雨天里,也能透过狭小的车窗看清后车位置上坐着的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翘着二郎腿,脚上穿着的是双黑色的绑带皮鞋,清冷的高贵中带着女性少有的英气,此刻的她同样正用一双冰冷的狐狸眼打量着窗外的人。
几乎在看见那双狐狸眼的一瞬间,时雨浅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比起前天的巫女服来说,今天她的打扮可真是够飒的。”时雨浅在心底这般想到,同时他也思考着九条源衣来找自己的原因:“大概率是代表咒术高专来招揽我的......”
静静地在原地迟疑了一会,时雨浅收束了雨伞,打开车门上了后座的车位。
可让人意外的是,等待时雨浅的不是热烈的欢迎,也不是类似卡塞尔学校招生一样的信件,而是一把刀。
一把雪白明亮却缠绕着幽黑色咒力呈现咒焰形态的刀!
毫不保留的说,但凡只要这把缠绕只咒焰的刀再靠近时雨浅一点,他就会被这一刀给划破脖子,再无生机。
窗外的大雨声依旧淅沥,车内的温度却已经降至了冰点,昏暗却又带点熹微光亮的环境里,下一秒仿佛就要发生巨大变革了。
时雨浅默默的转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九条源衣,静寂的黑色眸子直盯着那双冰冷的狐狸眼。
俩人似乎都在此刻沉默了下来。
直到,开车的那位山本羽村颤颤巍巍地提到:“小姐,在车内杀人处理很麻烦的,而且以你的身份做这种事,虽不会被归为是“诅咒师”的一类,但还是会让小姐的名誉受到损害。”
“所以还是请小姐三思而行。”
可实际上,山本羽村内心感动:小姐你对我也太好了吧,知道我那天受了委屈,就这样给我出气。可是,小姐,杀人终究是不对的啊!千万不能杀啊!嗯,狠狠教训一顿就行了。
九条源衣挑了挑眉毛,刀刃缠绕的咒焰开始消散开来,她收回刀,随意的将刀放回车后架着的木制刀鞘里。
车内的气氛开始有所缓和。
“为什么不躲开?”九条源衣这般问道时雨浅,“虽然你没有展示过你的咒力水平与术式,但作为一名咒术师,你不会躲不开刚才那一刀。”
“但凡我刚才出刀的速度再快上一些,你就会死在这一刀下。”
她说话的语气冰冷,正如同着那道凛冽的咒焰斩击。
“你不会杀我。”时雨浅盯着九条源衣转过头的侧脸说道,“或者说,你没有理由杀我。”
“有趣,我第一次知道杀人是需要理由的。”九条源衣笑了笑,她有点轻视时雨浅的回答。
“不,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你杀人需要理由。”
“什么意思?”
“念头浮现便去实施,那是感性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可你不行,你的身份,地位,都在强制使你做个理性的人,伱做的每件事都必须要考虑优劣与得失,你并不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只能在制定的规矩里刑事,所以你并不会杀我。”
“有趣。”九条源衣这般说着,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才见面的第二次吧?你凭什么认为你很了解我?”
时雨浅静默着,并没有理会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时雨浅未曾偏移的目光,九条源衣再次开口道:“一直盯着女生看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怎么,没见过好看的女人?”
“见过是见过,可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时雨浅收回目光,打趣地说道。
“什么样的?”
“符合我胃口的。”
“花言巧语。”九条源衣丝毫没有理会时雨浅的意思,而是对着前方的山本羽村淡淡地说道:“山本先生,开车吧。”
“是,小姐。”
黑色轿车行驶在路上,朦胧的雨中车辆的身影渐渐消散开来。
......
白色梨花的花瓣经不住风雨的摧残,大片大片的花雪从树枝上脱落,泥泞的黑色土壤沾染着一朵又一朵梨花,当春风再次卷起时,它们就会完全被土壤埋没,成为新生花朵的养料。
下着雨的小别墅庭院内,除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外,还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梨花的花香里隐约透着大麦的麦香气。
三人围绕在茶几旁,喝着热腾的麦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