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问，点了一出《望江亭》，再回过头，看见吕贤锡两眼亮晶晶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羞涩。

她冲着吕贤锡招了招手，那丫头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樊夫人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吕贤锡仰慕道：“樊姨，英国有女校长，是真的吗?”

樊夫人故作难过道：“我替你们解了围，我还以为你要夸我厉害呢！原来你在意这个啊？”

吕贤锡撒娇道：“就算不用我夸，樊姨也是最厉害的呀！哎呀，你快告诉我嘛~！”

樊夫人失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应该是真的。怎么，我们贤锡也想做女校长？”

吕贤锡重重点头道：“想！我觉得千百年来女子地位低，一是由于男权专制，愚弱女性；二是女子少智，只能附庸男子。若是我能开设一所女校，让她们读书习字，使他们开化，定能使他们成为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

闻言，樊夫人只觉得她天真，但还是鼓励道：“那贤锡可得认真读书了，校长需是学识渊博之人，更何况你是女子。”

吕贤锡不服：“女子又如何？”

樊夫人道：“女子要和男子坐到同样的位置，那要男子优秀十倍、百倍，方能被世人认可。”

闻言，吕贤锡道：“好！那我就比他们努力十倍，百倍！”

樊夫人看着她坚毅的脸，心中忍不住感叹：少年自有少年狂，希望她到了自己的年龄还能有如此志气。不过...

想到这，樊夫人问：“贤锡，今日你可知错？”

吕贤锡被她问得一愣，歪着头想了想，反问：“我有什么错？”

樊夫人：“......”这丫头还真像一只公鸡，心比天高！

她道：“其一，那吕老太太毕竟是你的长辈，你如此顶撞咒骂她，岂不是没了礼法？”

吕贤锡心虚的低下头。

“其二，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本就不宜起争端，更何况你们本是同族。今日宾客众多，你们二人相争，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吕贤锡抿嘴，有些失落道：“樊姨，你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了。”

樊夫人瞪了她一眼，道：“别打断我！没说完呢！”

吕贤锡：“......”怎么还有？

“其三，你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今日如此狂妄的言论，传出去谁还敢要你？”

吕贤锡小声嘟囔：“我已经定了亲了，再说了，没人要就算了呗。”

樊夫人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吕贤锡连忙捂住痛处。

“这番话不可再说，女子怎能不成亲！？”

樊夫人说完这句话，忽然卡壳了，气道：“被你这一气，还有一错是什么我都忘了！”

吕贤锡连忙递上茶水道：“没事，樊姨，你想起来了再训我，我随时恭候！”

樊夫人横了她一眼：“认错倒是快，就不知道会不会改。”

吕贤锡谄笑道：“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