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把人送进牢里,又亲口答应了要关照他妻子,最后在对方的感激声中,获得了关于梁世名的情报。
“梁世名的推荐,是工部员外郎委托我的。”
“工部?怎么又扯出工部来了?”
曹安与庞士互望一眼,感觉有些头大,这案子似乎越扯越远了。
人家好好的六扇门捕快,那工部为何要掺一脚?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那日他确实来找我,说是愿意花大价钱,为梁世名谋得那空缺的职位。”
“所以你就收钱办事?”
“这本身也是件小事,毕竟梁世名的履历确实不错,本身也在备选名单之中,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那位工部员外郎,有说是何故吗?”
“他自称是梁世名的舅舅,所以才来求我的,想着大家同朝为官,又有银钱入袋,所以就……唉!悔不当初啊!”
身居要职,你或许能风光无限,但一步踏错,也有可能满盘皆输。
龚世堂若是办事能再牢靠一些,绝对不可能犯下如此多的过错。
“你甚至没有去怀疑梁世名的身世?他父母都是佃户,他哪来的员外郎舅舅啊!”
“先不说这些,把那位工部员外郎找出来,他肯定知道内情。”
“晚了,那位在半年前已经告老还乡了,现在去哪找都不知道。”
庞士现在是越查越气愤,从六扇门到刑部,再到工部,一个个的就像是蛀虫,这一坑那一个坑的,不发现还没事,一旦爆发,想填都填不满。
事已至此,案子似乎陷入了一個死结当中。
人瓶匠师也有好,梁世名也罢,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见过那位幕后主使,一切都是被无形之手给操控着。
“不,线索还没断。”曹安低头思索了片刻。
“梁世名就是一个废物,想要履历变得漂亮,至少需要提前数月进行安排。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蓝衣捕快会有空缺。”
一旁的庞士听闻,目中闪过狠厉:“所以,这个空缺很可能是他们制造的。那位意外死去的蓝衣捕快,很可能就是他们杀的。”
“高大人,帮我调取那位蓝衣捕快生前数月,所办理的所有案件,我怀疑,他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惹来杀生之祸。”
“是,今夜我亲自去调取,明日一早准时送至曹大人手中。”高典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听了一圈,曹安的确是在查案,与官印完全没关系,心情一下就舒缓了。
看到曹安他们准备离开,高典还露出了一个奸猾的笑意,凑曹安身旁,说道:“曹大人近日办案繁忙,下官有心拜访却赶不上空闲,今日正巧碰上,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高典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锦袋,塞入曹安手里。
曹安轻轻一捏,似乎是银票?这是要贿赂他?
可庞士还在一旁呢,人家是皇城司都知,监察百官的,你当着他面贿赂我,神经病吧。
曹安毫不犹豫的推了回去:“高大人无需如此,都是为了朝廷办事的,这是我的职责。”
听着曹安正气凌然的说辞,高典也是笑容不变。
混迹朝堂许久,对于这种初入官场的新人反应,他可是司空见惯了。
目光看向一旁的庞士,这位更是干脆,抓起锦袋,直接就塞进曹安怀里。
“不是,庞都知,你这是干什么?”
“放心,这些我会备案的。你为了让龚世堂坦诚供述,答应了要去教坊司照顾他妻子,这也算办案所需嘛。”
“那这些……”
“这些就当做办案开销了,难道伱去教坊司,不用花银子?”
不好意思,我去教坊司,真不用花银子。
曹安看着眼前热心肠的两位,真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我去教坊司门免费听曲,你们还给我钱,这就是所谓的:白嫖还有得赚?
客气的推让一番后,高典安心的走了,庞士在书册上记录了曹安领取公干费10两,而曹安则是实际收入千两银票,用作今晚的活动资金。
走出大理寺狱,曹安看着头顶的明月,心情有些复杂。
到底是去往教坊司过夜呢?还是回到青衣署独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