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围观人群还没有动静,张延礼连忙高喝:“还不拿绳子来。”
此刻,围观的人才醒悟过来,拿出绳子将戒酒大师绑了起来。
“将其绑在柱子上,彻夜醒酒。”
张延礼当场下令,然后对一旁的戒杀大师施礼道。
“某下过军令,营内醉酒者,无论何人,将捆其于柱上,彻夜醒酒。”
“大师虽为方外之人,但在我营内醉酒伤人。”
“某不得不如此,否则,置军法于何处。”
“大师见谅。”
而在一旁的戒杀大师,连忙还礼道。
“衙内言重了,师弟醉酒伤人,本该由衙内处置。”
“衙内治军严谨,正当如此。”
“倒是贫僧看顾不周,望衙内见谅。”
张延礼摆摆手,对这个小插曲没放在心上,反而问道。
“初见戒酒大师,便知如佛前金刚,降妖伏魔。”
“后并肩战场,果如此,如同韦陀菩萨在世。”
“但当时某有疑惑,大师如此勇猛,战场杀敌,为何法号戒酒,应该比大师更适合戒杀的法号。”
“如今见此,当明白悟真大师法号真义。”
一旁的戒杀大师无奈笑了笑。
不过张延礼并未就此打住,反而反问道。
“却不知,大师法号戒杀,所为何意。”
“某见大师慈悲,并未杀生,对城内百姓又多有救助,何处需戒杀。”
听到张延礼问到这个问题,戒杀大师一脸肃穆,双手合十,庄严说道。
“衙内自后自会知晓,贫僧所戒之杀戮,非为一刀一槊,一人一马而已。”
尽管好奇,但见戒杀大师不肯多言,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颇多纠缠。
而此刻,一旁十来人挣扎了许久,终于将被绑住的戒酒大师捆在了柱子上。
几人回营内继续吃晚餐,但已经没有饮酒聊天的兴致,匆匆结束了这段晚宴,戒杀大师并未告辞,反而留宿军中,看着戒酒大师。
张延礼让将士替戒杀大师准备一个干净些的营帐,就自行休息去了。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张延礼从城内府库中提取物资,趁新任节度使尚未到来,自行处理从回鹘处缴获的战马和府库内的绢、钱。
可惜这些回鹘人也是逃难而来,归义军这边的缴获马匹为主,牛羊财货不多。
出发之前,张延礼借着瓜州府库给众将士发了一批赏赐,每人八缗钱,二匹绢。
不过钱却是归义军私自铸造的建中通宝和大历元宝,这种钱币背面没有文字,比起大唐官方铸造的开元通宝,更轻薄,铸工也更为粗劣。
安史之乱后,凉州很快失陷,河西、北庭、安西各地与长安的道路中断,成为飞地,而河西将士私自铸造建中通宝、大历元宝,以凝聚人心。
当时下令铸造的人,不知道是想表示将士们未忘唐廷,还是唐廷未抛弃西域之地。
可惜这一切,终究不是几枚印着大唐钱币的年号可以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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