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我还不是为了我那好干女儿,我跟你说,哪天你胡言乱语被满门抄斩了,可记得把幺儿送到我府上,免得被你牵连了。”
狠话说完刘尧诲便大步进门,进门就喊:“来人,给本官上一碗酸辣粉!”
……
晚间,送走众人,县衙府内又恢复了平静,小小的书房,就只有李澹与萧勉二人。
“这是那位张首辅的信件?”
萧勉不禁愕然,他没想到堂堂首辅居然亲自给李澹送来密信。
李澹点头,当着萧勉的面默默拆开这封信。
虽说李澹现在干到按察使司佥事,但也只是一个五品官,这样级别的官,全国还有不少,犯不上张居正写信。
不过既然他写了,那说明高高在上的那位已经动了拉拢李澹的心思。
“大人,信里说了什么?”
李澹表情耐人寻味,停顿了一下才道:“倒也没什么,但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李澹没有隐藏,而是将信摊开在桌上,指着其中开始说道:
“张首辅一共提了三点。
其一,太后与陛下很关心宣威之事,让我务必上心,并且将宣威之功效一五一十禀报。
其二,说有件私事要托我办,张首辅父亲今年五月便是七十大寿,他在京中见过番商进贡过一种红色宝石,托我有机会就替他搜罗一下。
其三,是说筹集五十万两白银之事非常困难,非一般人可为,让我量力而行。”
萧勉仔细端详了片刻其中用词,随即便是警惕道:
“这位首辅大人,当真厉害,看似是与你这位师弟拉关系,勉励告诫,实际上明里暗里无处不在试探你。
大人,他所说的三件事,正是他来试探你的三个点,其中三件事里,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一件难事,大人以为孰轻孰重?”
李澹看向萧勉严肃的脸,一时居然答不上来,萧勉也没有继续打谜语,而是接着说道:
“论公事,乃是要大人搞清楚宣威使之事能成,是托了太后与陛下的福,那么大人你就必须达到陛下他们的预期。
所以宣威之事只能成,绝不可出一点儿差池,此事重要,但是却不必着急!
论私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重要的是期限,首辅令尊大人的寿诞在今年五月,加上路程时间,其实真正可用的时间最多也就三个月不到,这意味着大人必须优先来办此事,此事或许不重要,但却紧急。
不过,我怀疑张首辅托你办事,更是在看你的态度,此人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做他的人……”
萧勉不亏老谋深算,经他一梳理,李澹瞬间明白了张居正的言下之意。
只能说张居正不愧是大明朝独一档的政治家,历史上张居正虽然正面评价居多,但是任人唯亲,专权擅权的事情,却是毋庸置疑的。
“吾非相,乃摄也。”的话也是出自张居正之口,这也是后世不少人抨击张居正为权臣的理由之一。
有一说一,确实嚣张。
但对李澹来说,此事也不是不能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