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就说我……替这姑娘……河嫁。”
看到钟离觞阴沉的脸,卿羽冰也没了刚才豪情万丈的气魄,心底发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鉴于卿羽冰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许下承诺,钟离觞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于是二人便留下与镇长商议“河嫁”的具体安排事宜。为了便于行事,两人也从客栈搬到了祠堂的小院居住。
转眼两日后便到了“河嫁”之日,卿羽冰此时已经被装扮完毕,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却是打起了小鼓。
特别是这两天在商量计划之时,了解得越多,心里越没底,卿羽冰坐在凳子上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红盖头。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没……没有。”
“就你这样子,也不知道记清楚了计划没有。”
“当然记清楚了。”
“如此最好。”
在热闹的锣鼓唢呐声中,卿羽冰坐上了抬撵,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往河边进发。到了那里之后又进行了一场作法仪式,然后其余人撤去,只留下了四男四女陪在卿羽冰身边。
据说这“河神”都是晚上才会现身,所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到了下午,卿羽冰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便偷偷拿供桌上的果子来吃。吃饱之后便开始坐在那里打瞌睡。
待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道路两旁的贝壳灯逐一亮起,这就意味着“河神”快要现身了,此时卿羽冰也不敢松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冒险。
果然,一刻钟之后,平静的河面开始起浪,随后就看到一排黑影出现在河面之上,最后从河中缓缓升起一抹红色的身影,一队人缓缓向祭台方向而来,陪同在旁的八个人迅速撤离现场,此时这偌大的地方就只剩下卿羽冰一个人。
“咚……咚……咚……”
在如此寂静的夜晚,随着那“河神”的不断靠近,卿羽冰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红影来到卿羽冰面前停下,伸手撩起盖在她头上的头纱,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举动弄得卿羽冰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然后就见他抬手一挥,刚才还站在远处的一队人便瞬间出现在卿羽冰面前,顺带还有一个装饰华丽的大贝壳。
随即那“河神”便示意卿羽冰坐到那贝壳之中,待卿羽冰坐进去之后,一队人便抬着那大贝壳往河中而去。
眼见要入水了,卿羽冰十分担心,毕竟自己不会水,万一被淹死了怎么办。本来钟离觞有给她一颗避水珠,只是她想体验看看,那些女子究竟是怎样进入水中的,是一开始就被淹死,还是说可以活着到达河中的府邸。
但是奇怪的是,卿羽冰并没有溺水的感觉,而是完好无损地来到了河中的宫殿,一路上还看到不少河族生物在面前游来游去。难道说……这贝壳是专门用来防止人类溺水的?
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人类女子掳到河中,那这妖怪到底要干嘛,此时卿羽冰更加搞不懂这妖怪要干什么了。
来到殿中,那队人放下她便退下了,空旷的殿中就只剩下卿羽冰和那个妖怪。
“以往那些女人见了本王就吓晕过去了,你这个女人竟还能如此平静。”
那妖怪坐在殿上的椅子上喝着酒,慢悠悠地说道。
“啊?”
虽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妖怪吧,可他长得也不丑,还看得过去,不至于吓晕过去吧。
“说说吧,有什么企图?”
“目的?小女子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比寻常女子的胆子大了些,可这胆子大也不是错呀。”
卿羽冰一脸无辜地看着那男人,语气无比真诚。
“是吗?”
那男人瞬间闪到卿羽冰面前,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悠悠开口:“那美人可愿与为夫共饮一杯呐?”
“好……好啊……”伸手接过杯子,将杯中的酒饮了下去。
“哈哈哈……”
男人见卿羽冰将酒一饮而尽,便转身离开。
卿羽冰此时更觉得这妖怪莫名其妙,难道抓她来就只为了让她喝一杯酒?
看到四周空无一人,等了好久依旧是如此,卿羽冰就打算去找寻一下悠念笛的下落,服下避水珠之后便走出贝壳。
只是这一身嫁衣甚至累赘,把能摘掉的装饰都卸不之后,卿羽冰这才往别处走去。
从大殿出来之后,大概有四条通道通往其它地方,卿羽冰选择了一条便进去,途中碰到不时巡逻的虾兵蟹将,只得藏身到珊瑚礁或者海藻之中。
就这般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刚才的大殿之中,这里真的是堪比迷宫,到处弯弯绕绕的,把她都给绕晕了。
随即卿羽冰又从另一条通道而入,这次来到了一间小屋,里面的布置看起来倒是不错,三个装饰华丽的大贝壳放在屋子的一角。
这些贝壳的背影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好像自己也是坐着这样的贝壳来到水下的……转到贝壳前面一看,吓了一跳。
“难道说这些便是那‘河嫁’的女子?”
呈现在卿羽冰眼前的是三个沉睡在贝壳中、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她们身上皆有透明发光的、类似触手类的东西,每个贝壳上还悬着一颗珠子,有的已经是血红色,有的还只是粉红色。
再一看,那些触手状的东西时不时变红一下,然后珠子的颜色便深一点。而那些女子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痛苦,只是像睡着了一般。
卿羽冰在这些贝壳周围转了几圈,还是没弄明白这里的情况,于是又离开此地,前往其他地方。
就在卿羽冰躲避巡逻的卫兵时,不小心碰到一处石壁,却不想这石壁是活动的,遂掉入了另外一个地方。
此处比起刚才所见的放贝壳的地方,简直是天差地别,此处昏暗简陋,卿羽冰只得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
突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里面还关着不少人,看这样子,应该是被困在结界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