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夷有些疑惑道:“二位军爷大清早的叫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年长一些的兵卒名叫郑海,是城外驻军中的一名伍长。
只见他此刻踱着步子,将陈希夷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出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陈希夷一头雾水,但还是如实说道:“具体记不清了,但还未超过四百。”
那年轻兵卒立即瞪大着双目,继而扭头轻声道:“头儿,这小子怕是个脑子不好使的,要不就算了吧...”
那郑海却是摆摆手,厉声打断道:“闭嘴,老子能看不出来吗?”
旋即又调转眸光瞥向陈希夷,嗤声笑道:“脑子坏了不打紧,拉回去凑个数还是可以的。”
“阁下此言何意?”陈希夷依旧感到十分不解。
“你问那么多做甚?老老实实跟老子回了军营便是。”郑海则是稍显不耐的拉过他的手臂,便扭头往外走。
“军营?”陈希夷不由得想到下山时,那三名樵夫曾说近期城中贴了募兵的告示。
眼下这两人莫不是募兵不成,转而强征?
他这般念着,随即便在暗地里掐了个指诀,施了个小障眼法。
“你这小子,怎么不走了?”郑海没走出两步,便顿了下来,旋即扭头骂道:“他娘的,身子还挺沉...”
可当他转过头时,却是当即愣在原地。
此刻他的身前哪里还有什么年轻人,那分明就是个佝偻着身子的白发老头!
再看他那脸,更是在弯曲的脊柱的压迫下,几乎都要贴到地面上了。
郑海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不禁用力揉了揉眼睛,片刻后再定睛向前看去,站在他面前的人却依旧是个老头。
“大白天的,这是见鬼了?”他不由得松开了手,转而喊道:“冯度,你快过来替老子好好瞧瞧,这是怎么个情况...”
话音落下,却没有任何应答声传来,他这一扭头才发现,那名叫冯度的年轻兵卒竟也早已是怔住了。
他连叫了好几声,冯度才回过神来,讷讷道:“头儿,我...我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啊!他...他方才分明就是个年轻人的样貌啊!”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陈希夷却是淡淡一笑道:“二位军爷满身的酒气,怕是宿醉未醒吧。”
不过在这二人听来,他这句话却是说的十分吃力。
那腐朽苍老的声音,几乎是含糊不清,二人交头接耳,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还原出话里的意思。
冯度皱着眉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半信半疑道:“头儿,难不成真是看花眼了?”
“罢了,走走走,去下一家。”郑海虽心有疑虑,但也没有再多说废话,见冯度还杵在原地,当即给了他一脚,便掉头离去。
“二位慢走,恕不远送。”陈希夷则摇了摇头,随即合上了院门。
不过这两名兵卒刚走出巷弄,却又猝然止住了步伐。
郑海鬼使神差的回头望了一眼,眉头登时蹙起,神色一片茫然,继而有些彷徨道:“刚才那院子里住了个什么人来着?”
冯度神情一震,想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道:“好像是个年轻人?”
“我怎么记得是个老头?”
郑海眉头轻佻,一时竟有些懵了。
“真邪门了嘿!走,再回去瞧瞧!”
片刻后,院门再次被扣响。
陈希夷开门后眼见来人后却是有些意外。
“二位军爷怎么又折回来?”
冯度当即以手遮掩,朝郑海附耳细语道:“头儿,他还真是个老头。”
“嘶...”郑海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问道:“老翁,你这院中可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