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苏明微微一愣，抬眸看去，发现中年妇人的眼眶通红，粗糙的脸庞写满了疲倦，眉目间尽是哀伤。

越过她，看向不远处的市民。

无论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面对那一双双感激的目光。

苏明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沸腾。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半晌，只留下一句：“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请节哀……”

……

去伯爵府之前。

苏明回了一趟城北的住所。

推门进去。

就看见身穿亚麻罩衣的希尔薇坐在陈旧的木椅上，怔怔地看着某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自己回来都没发现。

“东西收拾好了吗？”

苏明走到她的跟前，开口问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小魅魔吓了一跳。

她如同受惊的兔子，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本能地后撤了一步。

看到是苏明，才克制住逃跑的冲动，颤声道：“收，收拾好了。”

“再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桌椅板凳那些就不用带了，到了那边再买。”

苏明语气平和地叮嘱。

“嗯！”

希尔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去一趟伯爵府，回来咱们就出城。

到了那边，时刻跟着我，不要乱跑，不要乱看，也不要乱说话，听明白没？”

“听明白了，苏明大人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

希尔薇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

苏明不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

希尔薇脑中再次浮现六天前，女帝降临，横扫一切的画面。

“我这样懦弱没用的魅魔，压根没资格跟苏明大人签订契约。

我不该这么自私，利用苏明大人的善良，留在他的身边。

或许……

是时候跟苏明大人说再见了。”

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

真到了这一天。

希尔薇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眼眶氤氲泪水，嘴唇嗫嚅许久，怎么也说不出准备好的措辞。

眼见苏明大人即将离开。

她咬了咬下唇，终于下定决心，粉唇轻启。

还没发出声音，面前的苏明忽然停住了脚步。

“？”

在小魅魔疑惑的眼神中，苏明来到她的面前。

“还有件事……

好好干活，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话音落下。

一向温和儒雅的苏明大人，忽然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

“呜……”

小魅魔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好痛。”

缓了一会，再次抬眸，那道宽厚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苏明大人……”

小魅魔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眸中水波盈盈，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无法用语言形容。

……

伯爵府。

精致的铁门前。

苏明停住脚步，看向面前的守卫：“我来拜访爱琳小姐。”

那守卫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衣着朴素，顿时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道：“你是谁，爱琳小姐是谁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名守卫打断。

“苏明先生，伯爵大人早有吩咐，您请进……”

说完，忙不迭地打开大门。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