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宋衍收到豫州的回信,果不其然,墨渊阁是虚招,那马车根本是空的。
不过豫州太守行事很谨慎,并没有直接将人连马车拿下,表面放任不管,实则暗地监视,试图探寻他们在豫州是否有接应。
有没有接应这件事,关乎到墨渊阁对扎根豫州是否有过想法和计划。
如果仅仅是障眼法,那不足为奇,如果真的将豫州当成退后的宝地,那么豫州太守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紧张,守好这块宝地。
宋衍将信鸽放飞,转身走进园子,迎面便遇上鬼鬼祟祟的柳宁。
“柳宁。”
宋衍喊住她,柳宁当即冲他干干一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一副垂首听训的模样。
“这几日不见你人影,去哪里玩了?”
宋衍说着走近她,见柳宁支支吾吾掰着手指,怎么也不肯说,当即了然一笑,轻拍她肩膀:“我知道,你是和诸葛重光出去玩了……”
柳宁闻言翛然抬眼,努力观望着宋衍和善的笑脸,有些意外他没有骂自己。
宋衍满脸慈爱地看着她,语重心长道:“可是无论怎么样,你出去前总该跟我说一声,不该让大家着急,对不对?”
柳宁小声回应:“我怕你不同意,但我有在房里留字条,你没有看到吗?”
宋衍闻言不做声,想起豫州太守在信中还恳求他说服柳宁归家,当下略略沉思:“看到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淡定地同你说话吗?”
柳宁仰起头,得意道:“因为我留了字条,你看到了,所以你不担心我。”
宋衍盯着她,眼神平淡,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刀子:“因为我不是你的家人,所以不会像你父亲那般焦心急迫,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比你的父亲更在意你,更担心你,更爱你。”
柳宁低下头,但从紧紧咬着的后槽牙上不难看出,她对于宋衍的话很不服气。
宋衍伸手再去拍她的肩膀,却被柳宁侧身避开。
他缓缓收回手,叹气道:“柳宁,玩够了就回去吧,你应该明白,你父亲他绝无可能再有面对失去至亲的勇气。”
这话狠狠戳到了柳宁肺腑,她极其不悦地背过身,大声反驳:“衍哥哥,我来金陵不是为了玩!”
“那你是为了什么?”
柳宁仿佛被问到痛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一双眼睛早已憋得通红,眼看着就要痛哭出来。
哒哒哒——
欢快的脚步声打断这段无比尴尬的对话,柳宁抬眼看去,见是燕荣荣往这边跑了,如获大赦,忙疾步离开。
宋衍也果然没有追过去。
燕荣荣转瞬之间已冲到他跟前,笑着将拳头伸出来:“宋衍,你可瞧好了,千万不要眨眼!”
宋衍垂眸看向她的小拳头,视线又透过拳头落在燕荣荣明媚如朝阳的笑容上,嘴角也不由自主跟着上扬。
燕荣荣的拳头在此时缓缓松展,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块玄铁,出自机关木偶人。
他在洛阳时便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