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弟子有人伏到了地上,不少人哭出了声,而且越哭越伤心。
韦慈这个畜生,到底平时都干了些什么?李难心中有些恼怒。
这些人本来就够可怜了,还要折磨他们获得乐趣?
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清鸿子,他将这些弟子们视为草芥,当做供他成仙的牺牲品而已。
还任用韦慈这种变态管理弟子,这是最大的原罪。
“傀材”,看着这些可怜的弟子,他脑海中又出现了这两个字。
“都起来,快起来!”李难上前扶起了几个人,说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事儿,我力所能及的,尽量让你们少吃些苦头。”
众人再次感激,也是病急乱投医,在他们眼中,这位玄沌师兄差不多算是救世主了。
但李难心里清楚,自己哪里有什么当大哥的本事,到现在连基本状况都还没整明白。
这次韦慈吃了大亏,必然是要疯狂报复的。
只希望能扛到清鸿子出关——这老妖道在“成仙”之前,似乎不想让自己轻易死了。
竟然要依靠那个老妖怪保护自己……李难心中一阵拧巴。
必须速度变强,我罩我自己!
大头人傀察言观色,见李难脸上表情不断变换,向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大伙儿一齐跪地喊道:
“多谢玄沌师兄!”
说完,所有人扔下了手中的破铜烂铁,残玉断石,以及那些奇怪的干枯器官,一溜烟全都跑了。
这都是些什么啊!
李难摇了摇头,这堆破东西堆在自己门前也是祸患,索性拢在一起,抱回了石屋中。
从中挑出一截还算锋利的铁片揣在道袍中,又将那堆破烂玩意儿堆在墙角,盖上了一块破布,他这才再次走出石窟。
穿过石头通道来到广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弯新月悬在干净的天空中。
李难选了一条向西的路走去。
他准备四处转转,顺便收集一下有用的信息。远望过去,那边有一大片破旧的木屋,应当是道观中弟子居住的地方。
“玄沌师兄!”广场中央的巨鼎方向传来一声呼喊,一个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依稀皎洁的月色下,出现了一位左臂空空荡荡的翩翩公子,脸色虽然苍白,但却带着几分风雅和煦的笑容。
独臂书生?
李难眼前一亮,如此儒雅潇洒,俊逸出尘,在这金虹观中怕是不可能找到第二个了。
“在下江濯缨。”
“江什么?”李难没听明白那两个字。
“濯缨。‘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书生沉吟道。
“沧浪歌?想起来了,这个我好像背过。”李难也好歹算是个医科大学的研究生。
书生眼中放出光芒,在这疯狂乱世,能找到个读过书的人简直太难了。
“师兄竟是同道中人!”
“不敢不敢,只是略知一二。”李难立刻含糊起来,自己那点古诗词文言文积累,可真不敢现太多。
“我叫李难,木子李,困难的难。”
“李、难……”江濯缨若有所思,沉吟道,“与道祖同姓并非偶然,一个“难”字道出天地间大千众生之真义,极有深意……”
李难皱起了眉头,穷酸书生这四个字,真不是白给的。
看到江濯缨腿上上大片尚未愈合的伤口,李难皱眉道:“找我有事?”
“李兄,我这番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江濯缨说道,“道傀宗情势险恶,你我一起被捉到此处,也算是有些缘分……”
“联手是吧?”李难已经猜出了他的意思,打断了他的话。
江濯缨一愣,笑道:“李兄快人快语,端的与众不同,那你意下如何?”
“当然没问题,这是好事儿!”李难说道,“你就算不来找我,我本来也想去看看你们。”
“痛快!”江濯缨犹豫片刻,又道,“早课上一同站起来的那几人,也希望能追随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