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儿回到自己的城西的小院时,门口已经有一人在等她。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一头青丝编成辫子搭在肩上。若不是那成熟得仿佛多汁蜜桃似的身材,以及那张难掩姿色的俏脸。远远看去,大概很难将这个女子与那闻香楼的红牌女伶,联系在一起。
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在这里大概等了许久,有些焦躁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走动。
草儿进入巷子的脚步声惊动了她,她扭头一看,惊喜地叫道:“赵班主,你们可回来了。”
草儿看着那女子向她跑来,一边向她身后张望:“青哥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草儿心中有些沉重,不知该如何同这女子说那个消息。
“英儿,咱们先进去再说。”
“好。”女子不疑有他,开心地随着草儿进了院落。
*
与此同时,大内皇城,勤政殿内,度宗赵禥怒气冲天,刚刚砸了一个砚台,现在手中正抓着碧玉笔洗。
“陛下,那是先皇之物!”杨珍连忙拦住。
殿中跪着的三个御医,伏地不起,哪怕身边碎瓷遍地,也不敢挪上一挪,避上一避。
“混账东西,那留负敢伤朕的......实在是当诛当剐,你竟然只是杖毙?”赵禥放下手中的先皇之物,改抓了笔架砸向杨珍。
杨珍不敢避,低头受了:“陛下,臣也想刮了那留负,但他毕竟是吏部尚书之子,那留梦炎乃朝廷二品大员,臣怕......”
“怕什么?二品很大吗?朕这就下旨摘了他的乌纱!”赵禥气冲冲地坐下,打算拟旨,发现御案上都已经空了。全让他砸了。
“传旨!留梦炎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枉虐百姓,行事歪曲,罪无可赦,革去其所有官职......”
“陛下!”
赵禥传旨的话音还未落,勤政殿外,就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赵禥脸色一变,立刻就站了起来:“可是贾师来了?”
杨珍一看,就知道留梦炎得了消息这是搬来救兵了。心中一边叹息,一边匆匆出殿,将那贾似道迎了进来。
贾似道年近六旬,在这朝堂上一言九鼎无人敢驳也快十年了。都说权势养人,当年汲汲营营的小进士,如今也是紫袍加身,脸上不见老态,眼光也依然犀利。
“陛下,臣听闻陛下在勤政殿中,大发脾气,恐陛下伤了龙体,这才急急赶来。”贾似道在殿中站定,对满地的狼藉以及那御医视而不见,只对着赵禥行了个礼。
赵禥不敢坐着受礼,站着受了,命人看座。
贾似道安稳地坐下,这才道:“不知是何人惹得陛下生气?”
赵禥见了贾似道,心中先怯。随即又想,蕙儿是书瑶的女儿,那也就是贾师的外孙女。自己替他外孙女出气,那也不能算是做错了事。便道:“贾师有所不知,那留梦炎教子无方,欺压百姓不说,还当众伤人,朕这才......”
“哦?不知那留负,伤了何人?”贾似道打断了赵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