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妥当,已经半个小时之后,徐得庸出来洗了洗手,水是从厨房的大缸中舀的。
这时候村里别说自来水,就是压水井都没有,吃水都是家家户户去村里共有的水井里去挑。
他看水缸中水已经所剩不多,甩了甩手道:“孙大妈,缸里的水不多了,我去挑一些吧。”
孙大妈连忙道:“那怎么行,你歇着我去就行。”
徐得庸笑着拿过扁担和木桶道:“我年轻,以后这段时间挑水的活就交给我了。”
孙大妈拦他不住,只好告诉他水井的位置,看着他担着两只木桶出门而去。
她忍不住进屋道:“老头子,你看,这徐……,对,徐经理,人多和善,还给我们挑水去哩!”
孙大爷拄着拐棍起身,没好气道:“我耳朵不聋听得见。”
孙大妈道:“那你起来做什么?”
“上茅房你也管,和个季了猴似的喳喳个没完!”
孙大妈翻了个白眼,对着他的背影嘀咕道:“以后不管你、让你尿炕上去……。”
徐得庸挑着木桶晃晃悠悠的来村中井旁。
正所谓“梧桐叶下黄金井,横架辘轳牵素绠。”
徐得庸摇着辘轳,上上下下,用水斗将两桶水倒满,随后挑着又晃晃悠悠的回去。
这时代真是“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来回数趟才讲水缸基本倒满。
见徐得庸放好扁担从厨房出来,孙大妈笑呵呵道:“徐经理,快歇歇,累着了吧,家里也没有茶,坐下喝碗水吧。”
说着将盛着水的黑瓷碗递给徐得庸。
徐得庸接过,水应该倒了一会,已经不太热,他直接一饮而尽,用手背擦了擦嘴,将碗递给孙大妈道了声谢。
这会孙大爷坐在院子里,耸拉着眼皮,嘴巴一裹一裹的抽着旱烟,脸上的道道皱纹随只而动。
徐得庸掏出一包大前门,递给他一支道:“孙大爷,抽根我的。”
孙大爷见此烟杆子一顿,眼皮子抬了抬道:“卷烟我抽不惯,太柔!”
“抽一根吧。”徐得庸没有收回推让道。
孙大爷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点迟疑道:“那我……抽一根,回头你也尝尝我的旱烟。”
说着伸出粗糙的手接过。
徐得庸笑了笑,抽烟的人,没有一根烟破不了的话匣,如果有,那就两根!
“您这旱烟我可抽不了。”徐得庸笑着道。
孙大妈道:“给他抽好烟就是浪费。”
孙大爷道:“时候差不多了,你做饭去,爷们说说你甭插嘴。”
徐得庸看了看时间道:“快五点了,我得去周队长那了,明天起再和二老一个锅吃饭。”
“您去忙就是。”孙大妈笑呵呵道。
徐得庸点点头进屋从包里拿出一瓶酒出来道:“不能空手去,我来时拿了两瓶酒,今个拿一瓶,另一瓶回头咱爷俩喝。”
“不用不用,你留着喝就是。”孙大爷见徐得庸这么客气,带着点不好意思摆手道。
“大爷甭客气,那我先走了。”徐得庸提溜着酒离开。
孙大妈忍不住道:“你看人家多客气,到底是京城里来的人,再瞅瞅开始你那样,倚老卖老。”
“去去去,做饭去,甭在这给我叨叨叨。”孙大爷说着将烟放在鼻间闻了闻,小心翼翼的夹在耳朵上。
……
徐得庸出门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陈雪茹的声音:
“喂,徐得庸,你等等我!”
徐得庸闻言脚步一顿,菊花一紧,莫名升起一种“道友请留步”的念头。
这一遭,难道要应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