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拂过车队,舒缓了浮躁的焦热,前方持棨戟开路的陈曶等人稳步向前,后方李护和赵云并上四名骑兵呈扇形散开,为刘备的车架做先导。
左将军刘备则是坐在轓车之内,两侧被护板遮挡,头顶则是用硕大的伞盖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御手恰到好处地驾着车,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开路的众人。
车后和两侧是随行护卫的魏延等人,皆身着铁甲,腰配环首刀,一丝不苟地护卫着中间的车架。
“主公,将至襄阳了。”李护回身提醒道。
正在闭目养神的刘备轻轻点了点头,睁开了双眼,伸手唤来了魏延,仔细叮嘱:“待到襄阳城外,自会有人引汝等去襄阳军营,襄阳亦有宿将,文长要仔细观察。”刘备顿了顿,眼光锐利起来,异常严肃地说道:“还有,勿要惹事,否则孤定不饶汝!”
魏延不服气地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但面对刘备眼里明显的威胁和身侧传来的危险视线,还是极不情愿地拱了拱手。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抵达了襄阳城下,一位将领早已等候在襄阳城门之外。
眼见刘备一行人抵达襄阳,这名将领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但很快被忧虑覆盖。
李护见到守在城门的将领也是一脸喜色,待到开路的伍佰抵达城门前,李护也是立刻下马迎了上去,抓住将领的手,一脸热切。
“仲邈,别来无恙乎?”
“一切尚好,玄德公如何?”霍峻笑着望向后方的车架。
李护假作不愉,沉声问道:“仲邈只知左将军,不知部曲督邪?”
霍峻好笑地看向假装发怒的李护,口中戏谑:“李御虏熊虎之将,雄壮豪烈,如何这般小肚鸡肠,作女儿家姿态?”说完,摆了摆手,“何其不修也?”
李护用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拍了拍霍峻的肩膀,放声大笑:“善言若霍家子也!”
赵云则是浅笑着站在一旁。
一番老友之间的玩笑过后,李护带着霍峻走向刘备的车架,听到霍李二人的玩笑声,刘备也早已站立于车架之上,眼中含笑。
刘备身量高大,容貌庄严有威势,一双长手垂于身体两侧,配上华美的官服,更显出一身豪杰气质。
霍峻赶到车架前,躬身一礼,刘备笑着走下轓车,扶住霍峻,带着些许揶揄,笑着说道:“勿要多礼,许久未见,霍家子也与备生疏了吗?”
说完便把住霍峻的臂膀,亲切地询问霍峻的近况,了解这些日子里霍峻过的如何。
霍峻放下拘束,自然地回答着刘备的话语,但话锋一转,低声说道:“公今日何故来此,宴无好宴也!”
“蔡瑁张允非良善之辈,荆州牧身体时有不豫,大权常掌于蔡蒯之手,蔡瑁之妹以美色言语惑州牧,公子琦亦常怀忧惧,公何故自投虎穴?”
刘备让魏延带着人跟着霍峻的家将一起往襄阳军营去,而后在李护和赵云等人的保护下向襄阳内的州牧府走去。
边走边笑道:“蔡蒯视备为心腹大患,备岂能不知?然备十余年间,行走天下,孟德本初亦未能使备惧上几分,况蔡蒯之徒?”
李护牵过刘备的的卢马,笑着接道:“蔡蒯之徒,仲邈以为较曹袁如何?”说完与刘备相视一笑。
霍峻看着大笑的主臣二人,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他们二人仍未老去,仍旧是那幽州奋起的少年郎,霍峻突然站住,改容言道:“公之器量,胜荆州之人十倍也!”
的卢马高声嘶鸣,似乎在赞同霍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