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从屋内出来一个妇人,一身缟素,却仍难掩其姿色,连贾诩这种不好此道之人,都下意识吸溜了一下口水。
妇人身后张绣手握环首刀,眼睛冒火地看着自己,要不是妇人拦着,就冲上来砍了自己。
见那妇人盈盈一拜,戚声道:“妾乃张济之妻邹氏,敢问贾先生因何而来?”
贾诩忙抱拳还礼道:“贾某来得唐突,失礼了。”
邹夫人和张绣都看着贾诩并不说话,贾诩才继续说道:“昔日,李傕、郭氾、张济三位来贾某帐内饮酒,吾曾问张济兄,为何不让侍女相陪。张济兄言:太丑,没兴趣。今日一见夫人,才明白张济兄所言不虚。”
这话一说,邹夫人泪如雨下,倚靠着墙缓缓坐在地上掩面哭啼。
贾诩又看向要吃了自己的张绣说道:“那日,张济兄还说他有一侄子名张绣,战力统兵是把好手,想放贾某军中历练。”
贾诩说这番话,就像是好友托妻献子一般,真情流露,要不是他们知道张济正是被此人献给了小皇帝,绝对会磕头感恩,能把故人最后的话带回来。
张绣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贾诩,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既然关系如此之好,汝为何要害吾叔?”
贾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说道:“我那时问诸位兄弟,还有何心愿未了。”
这话一说,邹夫人泪眼婆娑抽搐着看向贾诩,张绣也睁大了眼睛。
贾诩似是在回忆那晚一幕,神色戚戚然,面色纠结,胀红,接着竟是大滴大滴泪珠滚落。
“唉……”哀叹一声,这一声包含了无尽的辛酸和不可为外人道的苦楚。
“张济兄说:他死则死矣,换两人活命可否?”
邹夫人闻言更是哭成了泪人,张绣一个八尺大汉,脸憋得通红,一行热泪从眼眶滚出。
贾诩又长躬一礼道:“明日一早,贾某会安排一辆马车和马匹,带二位去投奔原典军校尉曹操,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言罢,黯然神伤地转身就离开这里,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邹夫人哭泣了好久,张绣想搀扶,又觉得不妥,就那么傻愣愣地杵在那里。
最后还是张绣先开口说道:“我说小皇帝为何不株连你我,难道是贾校尉求得情?”
“唉,看来是错怪人家了。”
“那他为何还要献出叔父?”
“兴许有不可为外人道的苦衷吧。
你听伱叔父所言,那意思也是认命了吧。
在这乱世,你叔父却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也许这就是报应。”
二人看向门口,刚刚贾诩离开的方向,原本仇恨的眼神,竟变得温柔起来。
邹夫人扶着墙,颤巍巍起身,二人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回屋去收拾细软。
而且听那意思,那个叫曹操的,也是个校尉,应该可以衣食无忧了吧。想想能换个地方,后面也能过上好日子。
就这样,高情商的贾诩完成了第一步,他也回到自己在雒阳的府邸,准备了些东西,这一趟可是要出趟远门了。
回想起来那晚的一幕,当他问出:“诸位兄弟,还有何心愿未了。”
李傕笑他有病,郭氾一脸做作打趣说他想要匡扶汉室,倒是只有张济想了想后说道,想和他老婆长相厮守。
贾诩拱手向四面拜了拜,喃喃地道:“李傕,我现在身体很好,估计再过几十年你的愿望我就可以帮你实现了。
郭氾,我知道你那是玩笑话,不过我是真的在帮天子匡扶汉室。
张济,你的愿望我无法帮你实现了,倒是也许能帮你那个漂亮老婆找个好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