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室,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陆诚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孩。
素色的宽松外套,搭一条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老旧的运动鞋留着明显的针脚痕迹,大抵是开胶后手工缝补。
那单薄的身子,就像是负有原罪的夏娃,低着头,咬嘴唇,在昏暗的夜色下微微颤抖。
晚风吹起刘海,露出了泪痕斑驳的脸蛋。
清清秀秀,水水灵灵,像一棵清晨沾着露水的小白菜,脆生生的嫩。
若是能带些羞怯的脸红,许是男人一生的白月光了!
“谁让你出来的?”
一声暴喝,打断了陆诚的浮想联翩。
罗凤转头瞪向他,命令道,“回去!”
“老师,法律是讲究无罪推论的。只要你不能证明她拿了,那就是她没有拿!”陆诚淡淡说道。
三十三岁的老男人,哪会被一个高中老师吓住。
咱啊,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陆……”
虞思思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微启的嘴唇刚想开口,就被罗凤一個眼神吓退。
“呵呵,无罪推论都来了。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啊?是你教我,还是我教你啊?”
“你这么厉害,下节课你来上好不好?”
罗凤一开口就是熟练的偷换概念,转移焦点。
“工资也我来领吗?”陆诚反问道,心里却是一声叹息。
果然,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高中的老师,就不可能把你平等看待,他们要的只是单方面的服从。
“陆诚!”
“我让你顶嘴了吗?”
罗凤怒了。
如同坦克调转炮管,一个大逼兜,狠狠抽过来。
啪!
声音清脆。
咚!
撞击沉闷。
这一刻,整个高三(3)班,教室里的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向了门外。
“流血了!流血了!老师,他、他好像流血了!”
下一秒,是虞思思慌乱到哭腔的声音。
罗凤,懵了!
……
“嘶——”
医院里,陆诚头上绑着白纱布,疼得直呲牙。
“好点了吗?叔叔再问你一遍,你跟罗凤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穿着警服,用尽量和蔼的语气问道。
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拿着本子在记笔录。
老师和学生发生争吵,学生还头破血流的进了医院,这放在平时都不算一件小事了。
更何况,这会儿是高考前夕,青龙中学又是县里的重点高中。
领导们都指望着这帮尖子生,能多考出几个985、211,为这座小县城争光添彩!
无论是学生出事,还是老师出事,事情一闹大,万一影响到学生们的高考成绩……
高考无小事啊!
“叔叔,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跟老师顶嘴,她就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我自己一个不小心,给撞到墙上了。”
陆诚呲着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自己能撞出这么大一个包?你搁这演共工呢,撞个不周山给谁看?”年轻的警察停下笔录,忍不住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