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对高俅所说的泗州之事,其实就是靖康元年初,赵佶得知金兵已经渡过黄河,为了不当一个亡国之君,将大宋皇帝之位禅让给赵桓,然后带着高俅和童贯两个奸佞南下逃到泗州,躲避金兵刀锋。
然而,高俅与童贯二人皆是朝廷奸佞之臣,又岂能和平相处,为了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终于二人在泗州爆发了内斗冲突,高俅的三千禁军与童贯三千胜捷军大打出手,两军死伤惨重,最后高俅被赵佶丢下,留在泗州,高俅心生怨气,便以生病为由,回到了开封,
而正因为如此,高俅逃过了赵桓的对赵佶等旧臣的清算,赵桓只是将高俅罢免官职,而童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赵桓处死,枭首于开封城楼。
泗州之事,也成为了一直悬在高俅头顶上的一把利剑。
如今,赵桓又将泗州之事旧事重提,毫无疑问,赵桓如果重新派皇城司彻查此事,高俅的人头被赵桓砍了,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泗州之事,涉及了太多皇权争夺问题,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而高俅,正好踩在这条红线的边缘。
高俅一听到泗州之事,吓的面色苍白一片,宛如一张白纸,惊恐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忍不住心中的恐惧,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对赵桓叩拜,“官家,臣知错了,泗州之事,皆是臣年老昏庸,才会随太上皇南下泗州,请官家开恩啊。”
“开恩?朕不是已经对你开恩了?你以为你活到今日,皆是你运气好的原因?要不是朕不忍心杀你,怕是你就早随童贯一起,枭首于开封城楼了?”
“哪还能像现在一样,跟朕在这里说话?”
赵桓虽然脸上微微含笑,但是那双眸子,却闪烁着如同刀刃一般的锐利光芒,骇然心魄。
“官家,臣知错了啊!”
此时的高俅,吓了一大跳,浑身哆嗦不停。
“泗州之事,朕已经既往不咎,但是最近,朝廷之中,有许多大臣联名上奏,说你贪赃枉法,滥杀无辜,勾结山贼,扩大势力等等,总之有很多恶积祸盈之罪,朕也记不住这么多了,但是,这每一条,都足够让你高俅项上人头搬家的死罪。”
赵桓风轻云淡的说着,仿佛就是在与高俅谈一些稀疏平常之事。
只是这稀疏平常之事,关乎高俅性命,也在赵桓一念之间。
“官家,这都是他们对臣的构陷啊,臣对官家忠心不二,岂敢做此等犯上作乱,横行不法之事。”
高俅面色无比的煞白,又再次向赵桓叩拜。
“你要朕怎么相信你,口说无凭,你总得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对朕的忠心才行啊,”
赵桓见火候差不多了,话有所指。
高俅老奸巨猾,岂能不懂赵桓话里的意思。
若是真的听从赵桓的话,打入主和派之中,他高俅不会死,还有生的希望,
而若是现在拒绝赵桓的要求,那么,他高俅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南门大营,脑袋要交代了。
思量许久,高俅面色变化之间,心中一横,对赵桓一脸凛然,“官家,臣愿意加入主和派之中,当官家的一个眼线,以此来表明臣对官家的忠心。”
“很好,高卿,早答应不就完事了,何必搞得这么心惊肉跳的,快快起身,别老是跪着,地凉,岂能久跪。”赵桓心中高兴,伸出双手,将高俅抬了起来。
“谢官家!”高俅下意识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好了,高卿,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赵桓向高俅摆手,眸子掠过一丝冷然,
“是,官家。”
高俅如临大赦,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南城大营。
…………
苍穹残阳逐渐西坠,霞光万道,似乎要将大地染红一般。
开封城,保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