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现在虽是被称为“财神爷”,坐于中堂,受人敬仰,时不时还开个米仓施粥放粮,彰显大晋商的仁怀之心。
但他心里明白……
当年打通毛永诗这一条“军火商路”的时候,那是杀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早已尘封起来的事情,他明清儿!
心中一狠!
左右都是个死,拼了!
说时迟那时快,袖中暗袋一动,一柄手铳微不可察地出现在掌心,“爷,还未请教您是哪个旗?”
石林一直都在注意着他呢……对方自认为无人发现的动作,却已全部收尽眼中。
他前世可是港片发烧友,戏片上都演过多少了…反派死于话多;摸胸口等于摸枪;袖里藏枪,袖口动了也等于摸枪。
“两白旗。”
话音一落,石林枪口已经伸出。
“嘭!”
瞬间炸开的火药,卷动一阵硝烟……孔洪安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怎么就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如果再给一次机会,说什么他也不会因为好奇心,调转马头回来这趟。
近距离的燧发枪不愧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强大的贯穿力,直接让钢珠瞬间洞穿孔洪安的头颅,
刹那间,扯出一滩红白之物……溅满了孔大城惊愕的脑门。
愣愣地待在原地,两颗瞳孔毫无焦距,就似两坨腌坏了的鸭蛋黄。
“你自己来,还是我来?”石林淡淡道。
“哈哈哈!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孔大城突然疯癫大笑起来,
“这是假的,假的,你吓不到我!哈哈哈……我不害怕!这都是梦!是在梦里!”
“哈哈,你看,你看!这不疼,哈哈哈!”
“这手一点都不疼!这一定是在做梦,哈哈哈……我明白了!”
本就被弹孔贯穿的手腕,经孔大城猛力甩动,早已没了支力点,兀自黏连的经络,还在妄图留住手掌……
整个五指曲张,就像一片断了线的风筝,来回摇曳,潺潺直流的鲜血,是风筝尾部的断线……
此情此景,
石林连忙后撤两步,倒不是害怕这个已被吓傻的疯子,实是随着对方大喊大叫,地上的黄色尿液越积越多,顺着黑土地流向了他这边……
回头看看,景儿已经早已双手捂着眼睛,不忍直视;芠儿则一脸嫌弃,同样后撤。
冷不丁,
看到芠儿身后还站着一人,石林一怔,“你刚才人跑哪去了?”
李瑗皱眉,“女儿家的…连这种事情,石林贝勒爷也要过问吗?”
石林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突然,
一抹亮光在眼瞳乍现!不等石林反应,呼啸着自其耳边掠过!
“噗呲!”
石林猛然转身,
只见孔大城还在咧着大嘴,保持方才的癫笑模样,光亮脑门上,镶有一簇缇湖色的菱形箭矢……而孔大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什么意思?”石林对着李瑗冷声厉喝!
“他在贝勒爷身后欲想偷袭,情急之下李瑗不得不出手,还望贝勒爷勿怪!”李瑗淡淡道。
石林眼眸微凝,这时候…一滴汗珠才从背脊悄然滑落。
他确信,
如果方才李瑗是在对他动手,那此刻躺在地上的,就应该是他!
想到此处,石林心里更加后怕!
看看站在李瑗身侧的芠儿,后者一脸淡定……
芠儿也一名高手,只是在石林看来,她应该是力量型的,但李瑗这一手功夫,显然是敏捷型。
也不知道,如果方才李瑗真的是在对他出手,芠儿能不能阻拦及时……
一息之间,李瑗的这手功夫,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好像就似刻意表现给他看一样。
什么七步之内,枪快不快,
就这个距离,这手功夫,石林十分确信他尚来不及扣动扳机,就得仰头栽倒!
深深地看了后者一眼,石林唤着芠儿近前,一同走向军营大门。
和芠儿挨得近一点,
对方身上好闻的胭脂味儿钻入鼻腔,石林心里安全感上升不少。